而這位毛寶之子便是毛銳的祖父,從永樂年就巡邊一直到憲宗朝年逾七十還親自領兵作戰。
以至于當時理學名臣、被呼為“有明一代文臣之宗”丘文莊作《挽伏羌伯》哀嘆:
一代知名將,三邊屢建功。
帝憐何力義,人比侯忠。
異鳥鳴牙上,盤蛇墮鏡中。
九原終不作,大樹起悲風。
“末將知道您是好意,不愿末將淌這渾水……”
這毛銳對著張小公爺便是一個肅然的抱拳,無比堅定的道:“但末將身負此職,怎可置身事外?!”
“又怎能讓您來為末將身擔此危?!”
張小公爺最初沒有找這位兩廣總兵確實也是存了這個心思,主要是這位伏羌伯歷史上實在太苦逼了。
一如他那位苦逼的祖父一樣,好些次被冤枉、被文臣們嚷嚷著要砍了、罷免。
最終還是皇帝腦子沒抽筋兒,保他下來了。
這位伏羌伯還是很有祖父之風的,繼承爵位以來屢有戰功、多次平亂也得劉大夏賞識。
可倒霉催的是,劉大夏要剛劉瑾沒剛過啊!
于是這位伏羌伯被算作是劉大夏一黨,慘遭OK丟進了詔獄。
沒奈何之下拿錢使了銀子,總算是脫了身還被啟用做了漕運總督。
安穩日子沒過上幾天那劉瑾就被收拾了,劉瑾這一被收拾他又被算作劉瑾一黨慘遭KO。
你說這兩回也就罷了,劉六劉七叛亂老家伙又被朝廷想起來讓他去平亂。
這回更倒霉,那一并出征的狗犢子中官張忠跟特么劉六劉七的大哥大盜張茂是把兄弟啊!
這尼瑪身邊蹲個通風報信的,還打個屁的打。
直接被人埋伏暗算懟了一波,將印都給丟了。
好在那會兒正德腦子沒發暈,言官們彈劾了一波也只是將他召回沒治罪。
到了嘉靖那會兒他才又被啟用回湖廣鎮守,估計真是熬的太辛苦才三年就嗝屁著涼了。
這伏羌伯的情況說起來那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淚啊,著實太過悲慘了。
所以張小公爺開始就沒想為難他,這粵北廣府的情況他能不清楚么?!
可這里面原因錯綜復雜,根本就不是他所能搞定的。
非要把他拖下水的話,萬一有事兒他肯定是被拉出來頂缸的。
他腦袋不夠大啊,張小公爺自認為腦袋還是比較大的。
只是讓張小公爺沒有想到的是,這位兩廣總兵居然不管不顧的要跑來必須摻和。
“國朝忠勇之士啊!”
張小公爺感慨著站起來,對著這伏羌伯深深的施了一禮:“伏羌伯既有如此擔當,本將怎敢不從?!”
“末將受不得如此大禮……”
毛銳見狀趕緊回禮,張小公爺笑吟吟的將他扶起:“既是來了,那邊好好謀劃一番……”
聽得此言,毛銳亦是點了點頭:“粵府衛所多不可用,逃卒甚廣牽連甚多……”
“尤其士紳豪商多私造大船出海與外國‘番船’私貿,衛所將校與其多有勾結……”
還有一句話這毛銳沒有說,就是這些士紳們多數在朝堂都有自己人的。
同門、同窗、同年……等等,他毛銳不過是一介伏羌伯哪里能深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