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兩人一個抱拳,道了聲走了!
隨后出了茶棚牽過戰馬,隆隆的打馬很快的消失在茶棚外的煙塵中。
他們離開了約半個時辰,真有車馬隊駕著這許家兄弟都沒見過的馬車趕來。
卸下來的糧食果然是一百石,領隊的那虬髯豹眼跨刀漢子亦拿出兩副鎧甲交予這許家兄弟。
這讓許家兄弟又是好一番的感動,抹著眼角回身讓茶棚把寨子里的人喊來搬糧。
肥龍、戶必裂自然也不是莽夫,他們的行動都是有目的性的。
隨著他們一并走的竟然是單爭,只是此時的單爭早已不復書坊老板的儒雅。
卻見他一身泛白的粗土布勁裝,腳上踏著薄底快靴、腰間則是挎著一柄類于倭刀的長刀。
騎在這戰馬上鷹狼環顧,一身煞氣讓人不敢輕近。
“李錦標、梁猛熊那邊就不用去了,他們都是童家的死忠。”
一邊打著馬走著,單爭一邊低聲道:“李錦標是童家的家生子。”
“梁猛熊哥哥考上了秀才,又是童家三房的女婿……”
“咱們的動作得再快點兒,衛所那邊已經串聯了。”
單爭說著,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陰郁:“不出意外,頂多一旬他們就得發動起來!”
“那咱們就別歇了,趕緊把事兒辦妥罷!”
肥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率先催動了戰馬隆隆的向前奔馳著……
倫文敘默默的跪倒在恩師的墓前,一步步認認真真的將大禮行完。
隨后撒上了幾杯水酒,燃上了疊疊的紙錢。
最后一行禮,這才隨著師兄湛甘泉緩步走到了墓邊上的草廬里。
湛若水,原名雨,后更若水。字元明、號甘泉。
生則異相,顙中雙髁隆起,耳旁黑子左七右六,類二斗。
資性端凝,無妄動,無妄言。
少聰穎,十四入學十六入庠。
弘治五年舉于鄉,師陳白沙學,焚路引、更名若水,謂求學問、不仕進。
十一年,去書白沙得贊覆曰:
“來書甚好,日用間隨處體認天理,著此一鞭,何患不到古人佳處也”。
次年,白沙公傳“江門釣臺”作衣缽與若水執。
又作《贈江門釣臺詩》跋:
“達摩西來、傳衣為信。江門釣臺,病夫之衣缽也!”
“今與民澤收管,將有無窮之祝。珍重!珍重!”
十三年,白沙公殆。若水執弟子禮,結廬盡孝。
草廬簡陋,師兄弟二人相見唏噓甚多。
“迂岡今次回來當須多加進學,仕途漫漫損心磨志易使人迷啊……”
倫文敘聽得自己這位師兄的話,不由得拱手苦笑:“唉……俗務繁瑣,紅塵脫不得……”
說著,倫文敘便吃力的將自己身邊的那個箱子拿出來擺在了桌子上打開。
“張家玉螭虎聞我欲回鄉祭拜恩師,便托我將這些帶與師兄……”
“哦?!卻是甚書?!”湛甘泉聽得這話不由得一愣,張家玉螭虎那好大名頭他也是聽過的。
甚至那《肥堆敘話集》他也是看過的,當時就對這“肥堆”二字拍案擊節夸贊不已。
未曾想這玉螭虎居然亦知道他,還讓師弟給自己帶書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