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來了禿尾巴狼,也不過是換了個稍微兇點兒土狗罷了……”
安民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抬起頭聲音沙啞的道:“我老矣……”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只恨……怎么生下的是你!!”
說完這句,安民居然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在身邊甲士的攙扶下緩緩的走了出去。
米魯卻似乎被父親的這句話刺的渾身微微顫栗,待得父親走到了門口才撕去了自己的媚態。
“若不是你逼著我嫁給那個老不死的,事情會走到這一步嗎!會嗎!!”
安民聽得這話渾身一顫,頭也未曾回直接“蹬蹬蹬……”的走下了閣樓。
《列傳第二百四貴州土司》載:
“弘治十一年,普安州土判官隆暢妻米魯反。米魯者,沾益州土知州安民女也,適暢被出,居其父家……”
“暢老,前妻子禮襲,父子不相能。米魯與營長阿保通,因令阿保諷禮迎己,禮與阿保同烝之……”
“暢聞怒,立殺禮,毀阿保寨。阿保挾魯與其子阿鲊等攻暢,暢走滇南……”
《明實錄》則載:
“暢有妾曰米魯,乃沾益州土官安民女,嘗以罪見逐后乃依禮同居,禮及阿保皆通焉……”
“阿保見禮既死欲助米魯攘竊其柄,乃與其子阿鲊莫阿歹兒等率兵攻暢破其寨百余,殺掠人畜甚眾……”
“暢懼逃之滇南亦佐縣,黔州巡撫錢鉞勸歸。米魯迎,則歸途毒殺聚反……”
直白的說,就是益州土知州安民將自己的女兒米魯嫁給了年邁的普安州土判官隆暢。
然而米魯卻“嘗以罪見逐”、“適暢被出”,總之就是被趕回娘家了。
隆暢告老后兒子“禮”繼承了他的位置,米魯跟隆暢手下阿保私通于是通過阿保讓禮迎自己回去。
禮還真做了,回去后的米魯隨即周旋在禮和阿保之間。
隆暢知道這個事情頓時就炸了,二話不說就把兒子禮給殺了還摧毀了阿保的城寨。
阿保也不是省油的燈,立馬反手就帶著兒子手下千余人、米魯從父親那邊借來的五百兵干了隆暢。
隆暢沒打過他倆被干的逃出條狗命,到了滇南躲避。
巡撫錢鉞勸他回來,又勸米魯不得繼續傷人。
米魯倒是表面答應了,隆暢也回來了。
結果米魯的真實想法是隆暢必須死,于是走到了半路隆暢直接被毒死。
而米魯正式開始了造反大業……
“這就是米魯藏身的地方?!”張小公爺望著遠遠可見的城寨,輕聲問道。
田浩這老頭子躬身上前,輕聲道:“是,米魯謹慎非常、疑兵甚多!”
“常有似其者出沒于各寨,令人不清其行蹤……”
張小公爺聽得這話,不由得笑著道:“那先生如何斷定她就在此寨中?!”
“米魯所好不多,唯喜揚州戴家胭脂……”
卻見田浩躬身輕聲道:“她且多疑,常換侍女……”
“數日前,有苗女買揚州戴家胭脂。言語間自稱來自于‘馬尾籠寨’……”
張小公爺拍著額頭嘆氣,好吧!這米魯的行蹤暴露,完全是因為化妝品啊!
果然這愛美之心害死人啊!
比如現在,夜色中隆隆的大軍已經緩緩的開始將這馬尾籠寨合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