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釋褐”二字則是指褪去平民身份,有了官身。
用在這里便是說你錢福錢與謙,都是考上狀元的人了。
可以入“華殿”面圣作詩的,自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而人家伯虎他們幾個跟您比就是“布衣”而已,作不得什么“華殿賦”只能弄點兒“潦倒詞”。
錢福錢與謙這老家伙聽得張小公爺的這首打油歪詩,不由得臉色一紅但又很快撇嘴。
“平仄不對,生搬硬湊!”
張小公爺則是眨巴著那雙漂亮的丹鳳桃花,笑瞇瞇的道:
“李杜詩篇萬口傳,至今已覺不新鮮。
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領風騷數百年。”
這首詩一出張小公爺從前作過,但老錢沒想到又被拎出來抽他用了。
頓時這鼻子都要歪了,人家歪詩不錯但能圓回來啊!
而且這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領風騷數百年”,可不就是說的人家張小公爺自己么?!
唐伯虎等人見狀趕緊勸著上桌,錢與謙這時才似乎恍然馬上借坡下驢!
祝允明他們幾個則是一邊感激著張小公爺解圍,一邊則是嘆氣。
別看您錢福錢與謙是狀元郎出身,可論及罵人一途您還真沒法跟小公爺比啊!
特么這張小公爺是能罵人罵到出話本、罵到出《肥堆敘話集》的狠犢子呢!
您這是腦子抽抽了,沒事兒刺我等功名利祿的事兒干甚啊!
都知道這張小公爺脾氣可不好,而且跟他家大父一個死德行——護犢子。
“得得得……老夫與你賠不是了,你不飲酒便老夫自己飲罷!”
錢與謙看樣子似乎認慫了,卻見他哈哈一笑。
似乎是責怪自己口不擇言一般,端起了被子自罰一杯。
張小公爺本來也不是那種計較的人,就是瞅這老家伙開口就愛刺人。
終究是沒忍住,讓他也嘗嘗這被刺一下滋味。
“老夫的酒可是喝了,玉螭虎今日回來有酒卻無賦這可不對啊!”
卻見錢與謙這酒杯放下,便促狹的對著張小公爺擠了擠眼睛:“來一首唄!”
“啊?!啊?!”這下輪到張小公爺傻眼了,怎么又要作詩啊!
卻見這錢福錢與謙瞬間不好說話了:“老夫可是挨了你一刺,不來首詩詞怎熄心火?!”
“錢公啊!你好歹也是文壇前輩,形象!形象啊!”
張小公爺見此不由得哭笑不得,這老家伙還沒到七十呢!
但只要兩杯馬尿下肚了,頓時有“從心所欲不逾矩”之態。
“形象個鳥兒!”卻見這錢與謙的袖子直接擼起來了,瞪著眼珠子便道。
“老夫吃了你一刺,要求不高做首詞總得有罷!”
好罷!好罷!這老家伙是要找回場子的意思,這其實也是他好文的表現。
“好好好……小子這便作、這便作!總得給小子想想罷!”
張小公爺苦笑,難怪這老家伙這么好說話就認慫了。
根子在這兒啊!
老家伙可知道,張小公爺其實平素不愛做詩詞。
尤其是出了《肥堆敘話集》之后,那詩詞幾乎就沒做過了。
他又熟知張小公爺護短的脾性,甚至玉螭虎懷疑這老家伙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張小公爺沉吟了會兒,卻忽覺兩股目光望來。
抬首望去,卻是田蕾、米魯二女目光灼灼的望著自己。
而與自己的目光對上時,這二女又忽的低下頭去頓時微微一笑。
“得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