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林杜成弼耷拉著眼皮,聲音充滿這蕭索和沉暮。
“事已至此,還復何言?!你以為,老夫等人不在,爾等便可茍安?!”
這話說的此老者臉色不由得變了變,滿腹言語終究化作一聲長嘆……
說起來,他們其實誰比誰干凈多少?!
在這酒樓里坐著的有一個算一個,只要是國朝追查下來沒一個干凈的。
最低的都得全族流徒,好些深查一下跑不掉一個滿門抄斬。
他們只是下不得決心要起手罷了,畢竟數代人的累積啊!
多的手里近十萬畝好地、占地兩畝有余的大院子,少的家里也七八支馬隊、數十能打敢拼的家丁。
數下來哪個不是地方豪強?!家中祖上可不得出過幾個舉人進士?!
匾額上的“書香世家”掛著,哪怕是知府來了也得給三分薄面啊。
想到要拋下這些混跡韃靼,祖宗牌位都沒人看管……
要下這個決心,真沒幾個能下得了的。
然而誠如那杜林所說,這已經是刀架在脖子上的事兒了……
從五日前開始,所有軍官學校的學員們開始被下派至帝國皇家國防軍內任職。
但他們任職的隊伍卻極為特殊,居然沒有任何的名字。
雖然是沒有名字,但整個軍伍的配比卻極為龐大!
伙頭、匠作、醫官,為隊編制各有三十人。
一百五十人的輜重車隊、足足五百三十人的警備營,還配備了總軍師、作戰軍師、傳令伍……等等。
僅僅是軍伍節堂下節制的人手,就高達八百五十一人。
下轄三個作戰師、直屬火器營、騎兵營……等,足足一萬六千五百余人的軍伍龐大無比!
戶必裂、肥龍這等江湖老夜梟們一瞅就知道,這是要做樣板軍伍啊!
若是他們在這里立下的功勛,回來恐怕就得被調入“帝國皇家軍事學院”內作那天子門生了!
這一點可以從他們的少將軍長熊烈山身上看得出來,據說他曾是陛下身邊的侍衛頭領。
一度曾負責帝國皇家軍事學院總教習,現在調任成為這支軍伍的軍長。
張小公爺在高臺上望著下面黑壓壓,皆穿著鑄造司新造鎧甲的軍伍心中嘆氣。
這軍伍已經和后世張小公爺所熟悉的軍伍差不多了,只是全都穿著鎧甲看起來有些怪異。
鑄造司在弘治皇帝拼命砸錢之下,已經擴張到了十二萬人之多!
足足吞下了潮白河上游一大片的山巒,其中又被分設了冶煉分司、鍛造分司、鑄造分司……等等。
在鑄造司的周邊則是隱蔽的存在無數的軍營,重重疊疊、到處都是關卡。
甚至那一塊兒隱約都成為了一個小城區,與京師、潮白河坊市相隔開來。
“都是刀頭上舔血的爺們、軍伍上廝殺的漢子,旁的某亦不廢話了!”
站在高臺上,熊烈山的軍裝被吹的獵獵作響!
卻見他虬髯皆張、鷹目如電,掃視著下面的這一萬六千余著甲猛漢們。
“此番出征,吾等當行之事唯有:殺敵!!”
“刀槍已備、戰馬已肥,槍炮皆在手!陛下與帝**部,都在看著爾等!!”
猛然間,便見得熊烈山“呼啦~”一個立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