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達的計劃其實說起來并復雜,黔州、桂西兩地土司皆有反心只是苦于無甚助力。
最主要是,哪怕他們兩方聯合了滇南的土官一并起兵也不成啊!
如今大明雖然不比永樂陛下時期牛批,可爛船還有三斤釘呢。
張家祖上征伐安南之舊事,才過去多少年啊。
這些年里叛亂的土官們,又有哪個得了好下場?!
所以要讓他們肯隨著滇南的土官們一并起兵,自然是要有極大的外力支持才可以的。
這個外力要哪里來?!
安南、東吁,這兩家就是最好的助力,若是他們能夠從邊境出兵黔州、桂西自然相應啊!
“安南、東吁,各出兵三萬!再有老夫三萬帶甲,更有滇南、黔州、桂西三地十萬大軍!”
這就是二十萬大軍啊!!
沙定州想想都激動的渾身顫抖,二十萬大軍莫說攻略西南了。
便是再鯨吞東南,亦非難事矣!
至于安南、東吁會否出兵,沙定州倒是覺著不難。
就以安南而言,他們那位“圣宗”覬覦大明西南之地不是一天兩天了。
只是當時被嚇回去了,慫了一陣子。
東吁則更不用說了,莽瑞體和大明之間的深仇在土官們中間幾乎人盡皆知。
且東吁一直覬覦邊上兩國的領土,礙于大明的干涉不好發兵。
若是此番他們發兵先占一部分大明土地,更助滇南、黔州、桂西等地反叛成軍形成屏障。
到時候那兩國豈非他們嘴邊肉了么?!
當夜沙定州便讓各家的頭人們來吃酒,酒宴上自然是李福達慷慨激昂的一同話。
忽悠……呸!是說的這些個滇南頭人們熱血澎湃。
桂西,地牢里。
“所以……您現在明白了么?!”
芩猛雙手雙腳上都拷著鐵鐐,他雙目中充滿著驚恐、畏懼。
這處地牢內暗無天日,燭火發著幽幽而昏黃的光亮。
在燭臺邊上的架子,掛著一支支的刑具。
但這些刑具似乎都沒有被動用過的跡象,而在芩猛面前的赫然是段存東!
他輕柔的用白色的絲絹擦拭著自己的手,幽幽的道:“是不是,還要某再提醒您一遍?!”
“不!不用了!不用了!”
芩猛驚恐的想要大叫,但瞬間他不由自主的壓低了聲線。
眼見他“撲通~”一聲,居然是給段存東直接跪了下來。
整個人匍匐在地上渾身瑟瑟發抖:“大人!求您饒小的一命!饒小的一命啊!”
段存東用兩支手指將手絹往身后一擺,便有削瘦的黑衣漢子恭敬的接了過去。
他笑吟吟的站起來,竟是親自將芩猛攙扶起來。
“噯~!芩大人雖有小錯,卻也是一部之領啊!段某受不得芩大人此跪呢!”
芩猛被攙扶著,但卻是自己掙扎站起來。
聽得這話,臉上露出了諂媚而難看的笑。
他躬著身、貓著腰,恭恭敬敬的道:“當得!您自是當得的。”
此時的芩猛已經完全不見了從前的那種威風,他就像是被打斷了脊梁骨的一條狗。
就這么匍匐在段存東的面前,巴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