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國公騎兵已四散開搜尋東吁潰兵,并嚴令各部土官出兵協助。”
張誠右側的黑衣甲士垂首低聲道:“公爺自己則是在追擊一股騎兵,今夜應該會回來。”
相比起莽應龍這邊,群龍無首的安南軍則更加的凄慘。
鄭公路被俘,原本的安南軍精銳幾乎全數戰損。
本來留在營盤里的就沒多少能戰之兵,被李福達引入吳鑒的騎兵沖殺一番盡數逃散。
少數敢打、能打的幾乎都被斬殺殆盡,但他們畢竟人數只有數千而已。
沖殺一下安南軍營寨還行,可要說直接拿下數萬人就太過勉強了。
甚至可以說,如果不是他們的主力在他們面前被擊潰。
這幾千騎兵跟數萬安南軍纏斗起來,鹿死誰手都不好說。
然而主力直接在他們面前,被張小公爺的火炮轟的分崩離析。
他們身在營寨又被數千騎兵沖殺,一瞬間整個營盤徹底的崩潰了。
“降者不殺!!”
一聲聲的咆哮下,逃竄在滇南邊境上的安南潰兵們絕望的拋下了武器。
自己的身后是騎兵,人家四條腿跑的比自己兩條腿要快。
沒有了輜重連飯都沒得吃,路過的村寨早已經人去樓空。
州縣他們更是不敢靠近,別說他們靠近了。
人家都追出來捉拿他們了,百余人一個分隊。
州縣四周幾乎到處都有這樣的隊伍,由身著甲胄的軍士領隊。
衙役和青壯緊隨其后,拿下他們這些潰兵幾乎不費什么事兒。
“已經抓了多少人了?!”
汪直輕輕的撥弄著茶碗,滇南的茶的確很符合他的胃口。
城墻上人影憧憧,一眾諜報司的漢子行色匆匆。
“半個時辰前各部回報,已擒逆匪一萬三千余。只是有冥頑不靈者四千余,不得不……”
汪直舉目眺望,輕嘆了口氣:“讓孩兒們都拿些許活口罷,都不容易……”
“多些許活的,咱家也好跟內庫請些許銀子散下來。”
那汪直身側的黑甲軍卒聞言拜下:“老祖宗仁慈,屬下這便知會他們去。”
“唔……讓那些頭人們,也別打殺太多。活的,值些許銀子。”
遠遠的山巒處,可以看到一大群的潰兵被扎捆著凄惶的被送來。
甚至可以看到山的那邊,不時冒起的硝煙。
而春城城外的營寨內,卻在進行著一場別開生面的大會。
“老少爺們都坐下,聽俺說說知心話。老少爺們都坐下,俺們隨意拉一拉……”
營寨外圍是國防軍的黑甲軍卒,而內圍里卻是一大群之前便被俘虜的安南、東吁軍卒。
他們都是那批被收攏回來,出身普通百姓的底層軍卒。
這幾天里雖然是被看管著,可也好吃好喝有營帳住。
再聽著小公爺讓通譯給編出來的詞兒,再碰到這些個同袍之后就有底氣了。
“老少爺們出征后,家里就剩老和小。爹媽年紀大,媳婦孩兒小……”
“知道你也不愿來,只是老爺們壓迫大。想到家里老和小,你整夜整夜睡不下……”
這一番話說的,被俘的安南、東吁軍卒們頓時便潸然淚下。
可不是咋地啊,若不是官老爺非逼著來打仗……
誰特么腦子抽抽了,不遠千里跑明國送死來啊?!
“明國老爺多恩慈,不忍將大家性命殺。那些官老爺要懲罰,俺們百姓放歸家……”
這唱詞兒一出來,頓時這些個軍卒們滿心臥槽!
瞪大了眼珠子不敢置信,以往來說都是他們這些個敗兵被砍了腦袋、賣身為奴啊。
這明國老爺咋不按劇本走啊,居然是要抓那些官老爺放了自己等人?!
“兄弟也是貧苦人,前日攻伐也被抓。明國老爺真恩慈,給我飯食沒打罵……”
遠遠的小公爺砸吧著嘴,邊上的通譯小心翼翼的把這些軍卒的話翻譯給他聽。
頓時小公爺體會到了那句話:人民群眾的智慧,是無窮滴!
我們要依靠人民、依靠群眾的智慧和力量,去擊敗一切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