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公爺露出了一個符合大明時代完美禮儀的笑容,心中卻頗為無奈。
蒼天啊!大地啊!小爺我只有這張臉好看么?!
為啥見我都先夸我的臉?!
小爺也是讀書多年、滿腹經綸啊!!
小爺我弓馬嫻熟,那也是戰功卓著啊!!
小爺謀算韃靼、輕取西南,難道當不得智計百出?!
敲里嗎!只會看臉!!
憑啥就看臉!!
呸!一群膚淺的人!!
“王上見我,不知有何可教我者耶?!”
明吉逾呼出一口氣,緩緩的抬首望向了小公爺。
看著那位小公爺靠在羅漢塌上,手里把玩著那塊螭虎墨玉雕。
緩緩垂首,輕聲道:“西南之地,大明還是需要外臣的!”
張小公爺摩挲著手上的墨玉虎符,請笑著道。
“哦?!何以見得?!”
明吉逾沉默了會兒,低聲道:“阿瓦、白古猶在!”
“色隆法等人,亦非愿屈居于人下之徒……”
便見這位老人緩緩的抬首,望著玉螭虎一字一句的道。
“今日東吁滅,則他日木邦等大興!其害,更甚于東吁。”
張小公爺微微一笑,既沒有反駁亦沒有應承。
只是在心下嘆氣,這位老家伙果然是浮沉多年的老狐貍啊。
此處若是其余的大明官宦,甚至是閣老說不準都有意思要聽著他說下去了。
大明對于西南的策略,更多的是維持平衡、讓他們朝貢。
實際上管束的并不太多,這造成的是土司、宣慰使尾大不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明吉逾所言也是事實。
二十余年后,的確色隆法聯合孟密等地攻破阿瓦城。
這都不止,色隆法這家伙殺阿瓦王莽紀歲、立自己兒子思洪發為阿瓦王。
可謂是囂張一時,不可一世。
這思洪發卻不是個當王的料,沒事兒就殺人焚經毀佛塔。
治理地方又搞的一坨稀爛,于是混了十來年東吁這邊終于進軍阿瓦。
本來就得位不正的他,被緬臣明吉耶襄政變干掉了。
但……要說孟養、木邦等危害大于東吁,那就不可能了。
莽瑞體那廝可是直接入侵大明了!
萬歷年其實大明實力猶在,一度都能調動三大宣慰司。
甚至還曾大軍圍困莽瑞體,都要將他成擒了。
然而大明文臣們又犯了尿性,巡撫滇南都御史王凝去信張居正。
把滇南東吁多次侵擾、三宣六慰逐步被蠶食的情況,告知了這位張閣老。
張閣老是怎么說的?!
“得其地不可耕也,得其民不可使也,而空費財力以事無益,使無辜之民肝腦涂地……”
“嚴禁軍衛有司,毋貪小利逞小怨,以騷動夷情。”
唔……十分的大明特色,于是王凝二話不說命令退兵!
導致莽瑞體逃出生天,回去后咬牙切齒備兵復仇。
萬歷七年,東吁卷土重來。
大明邊境則是恪守“閣老之命”,坐看孟養被東吁吞滅。
最終孟養被攻破,整個孟養被東吁王朝徹底吞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