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上,一群軍卒則是從馱馬上拆下簡易營帳。
幾個軍卒“呼啦~”一下,將營寨支起來。
里面簡單的鋪設了桌椅,一員金甲驍將“咔咔咔~”的緩步踏入。
戴他摘下頭盔面甲,赫然便是玉螭虎張小公爺。
而他邊上的那少年郎,不是熊孩子朱厚照又是誰。
“虎哥兒,咱今夜再趕一晚上就能到豫章了!為何休息?!”
張小公爺瞪了他一眼,頓時嚇的熊孩子不敢說話。
“疲兵入城,如何作戰?!”
玉螭虎一擺手,讓他亦坐下。
寫下自己的鋼水壺,給他倒了一杯水。
“雖說調查局已查清,豫章城內不過三千老弱……”
“但獅象搏兔,亦須全力!不可懈怠!”
熊孩子點了點頭,砸吧著嘴道:“獅象搏兔,亦須全力!虎哥兒此言甚是!”
張小公爺這才反應過來,“獅象搏兔,亦須全力”這話現在可沒有。
乃是出自明末清初東林中人黃宗羲的《〈稱心寺志〉序》,這批人雖然事兒沒干啥好事兒。
可才,那是真有才的。
“且我孤軍深入,哪怕占下豫章也很可能面臨逆賊十余萬大軍圍攻。”
張小公爺頓了頓,接著道:“所以,此時多休息一份、多養一分精神,便是多一分把握!”
“用最小的損失、最快的速度,占下豫章!以防后變!”
熊孩子聽得不住的點頭,而此時帳幕外有人清脆的叫了一聲。
“公子,飯食好了。”
拍了拍熊孩子,張小公爺笑著讓他一塊兒出去吃飯。
他提倡的新規之一,便是官兵同食。
不肯一個馬勺里吃飯,如何讓人信得過你能在戰場上為他守住背后?!
吃過飯張小公爺卻并沒有休息,而是帶著熊孩子見了幾個人。
“豫章城中有糧秣六十萬石,乃是逆王多年囤積所得。”
“逆王府邸僅有五百守備,多數軍卒已是調往安慶……”
張小公爺呼出一口氣,望著來人低聲道:“調查局在附近能動用的人手,有多少?!”
那人躊躇了一會兒,才低聲道。
“信得過的,約八百余。外圍可調人手,可有兩千之數。”
玉螭虎點了點頭,來人則是苦笑著道。
“那些人手也并非是信不過,只是……無力作戰。”
接著,這人大致說了一下情況。
寧王在這豫章一地,那真是沒少作孽。
當年寧王的護衛都被削減了,沒有恢復起來的他不甚甘心。
但又不敢明面上與國朝為敵,于是就想出了蓄養盜匪這一招。
養兵這可是要很費錢的,于是……這百姓自然是遭殃了。
這些盜匪也是仗著寧王的庇護,極為囂張。
反正犯事兒了,往寧王府一躲就行。
豫章這邊為了這事兒,已經參了寧王好幾本了。
可都被壓了下來,這事兒還是當年那些個御史們的首尾。
不少人收了寧王的銀子,在朝內為他說話。
這些人被寧王稱為“內主”。
若非是他們倒了,寧王其實也沒有想那么快反。
他們全倒了,導致寧王在京師內成了瞎子、聾子。
自感拖下去,恐怕自己的小算盤要被弘治皇帝發現。
到時候人家搶先動手,自己連還手之力都沒有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