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若是他活著見到了正德……
而《鴻猷錄卷十四》亦載:
“時武宗所寵優人臧賢主錦衣事錢寧,及諸內侍無不(寧王)宸濠黨者,大臣則厚結尚書陸完。”
“使者絡繹京師,動則赍數千金,為朝臣饋遺。”
“上起居飲食皆日報知,始大學士楊廷和亦庇之。”
簡單的說,就是這廝收買了太多人了、太多人收了他的銀子。
他若不死,朝中必然慘遭血洗!
王守仁當時應當是察覺了此事,但他亦知道自己無法與這滿朝文官集團為敵。
于是趕緊將這燙手山芋,丟給正德皇帝自己去處置。
文官集團自然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發生,寧王朱宸濠死在路上則成為了必然。
“國朝養士百五十年,從洪武陛下到當今皆善待士子……”
張誠那雙陰冷的眸子,閃過的是一絲絲的寒光。
“桀桀桀……未曾想啊!竟是養出如此一群白眼狼來!”
“這些讀書人皆言咱家等閹人不是,可他們又是什么東西!都是一群什么東西!!”
朱厚照亦是第一次如此憤怒,他想到了自己遭遇的那些朝臣。
一個二個的道貌岸然,說起話來大道理一套套的。
滿口的仁義道德,滿臉的道貌岸然。
然而,這些往來書信里卻寫著什么?!
“寧王,需活著。”
張小公爺望著這二人,淡淡的道:“與這些書信一并,送回京師。”
“此事,只能由陛下處置了。”
朱厚照的牙咬的“咯咯咯~”作響,張誠聞言卻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所牽涉的,實在是太大了。
滿朝文武甚至宮里,都有不少人被寧王所買。
這些人必然不可能允許,寧王和這些書信一并回到京師。
“事不宜遲,這里且留下部分人看守!其余人,隨某一并押送寧王與這些書信回京!”
張誠點了點頭,冷靜下來他也很快感覺到了。
這件事情必須要盡快的送抵京師,在文官集團反應過來之前讓陛下處置。
尤其那幾大本寧王厚厚的帳薄,上面記載著給誰送了多少銀子。
從上面可以看出來,寧王能送銀子的人越來越少了。
至少這數年來,內閣、六部尚書和侍郎他已經送不進去了。
這倒是讓張小公爺松了口氣,倒是很多之前被捕的、致仕的怕是脫不開干系。
不過這里面最為顯著的一點,是竟然沒有什么勛貴、外戚的名字。
僅有幾個,也是比較邊緣化的勛貴。
“這一回,陛下剛剛黜落了江南三千余功名啊!”
張誠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嘴皮子略有些哆嗦的看著這些賬簿、來往信件。
“卻不知道這一回,又得掀起多大的腥風血雨!”
朱厚照緩緩的閉上眼睛,又再次睜開:“殺的不夠!”
張小公爺卻比較冷靜,望著張誠低聲道。
“誠公回去路上,且先行吩咐調查局各分部準備隨時抓捕!”
“若是走漏幾人,恐又生出風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