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之后,云川邊陲小鎮的官道上,兩個穿著素白衣衫的年輕男女并肩而行。
正是長發飄飄的蕭雨莜,以及頂著小清新短發的高仁。
兩人此刻的神情對比十分強烈,一個強壓著惱怒,一個嬉鬧作死,口角爭辯與推追扭打從未停止,像是兩個還未長大的孩子似的。
原來,經過一日路程中的撩撥,高仁一點點的觸碰著蕭雨莜的底線,膽子越來越大,在死亡的邊緣來回試探。
而蕭雨莜心有顧忌,想要達到“養心”的目的,便不敢和高仁較真,這就導致高仁“持寵而嬌”,越來越放肆。
硬生生將蕭雨莜逼回了原來那副冰冷的面孔,只是少了原本的淡然和沉靜。
兩人追逐打鬧,官道上不時響起高仁的怪笑,以及蕭雨莜的呵斥。
而高仁覺得,真才是正在的蕭雨莜。
隨著天光漸亮,官道上的行人游商越來越多,高仁終究念著蕭雨莜的面子收斂了些,口中還是忍不住笑問:“雨莜,咱們來這凡塵到底做什么?再不告訴我,可要撓你癢癢哦……”
蕭雨莜心有余悸的移開兩步,隨即輕聲怒斥:“你怎像個孩童般頑皮,沒完沒了的,我可真要打你耳刮子了!”
她說著抬起纖纖玉手,豈料高仁一聽要打耳光,就怕在眾人面前被打丟臉,本能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蕭雨莜大驚失色,臉色瞬間漲紅:“放、放手!”
“我、我不放!”
高仁也愣了一下,可開弓沒有回頭箭,不得不為了面子,硬著頭皮頂嘴。
說著,兩只手竟鬼使神差的變成了十指緊扣,高仁還理直氣壯的說:“你敢打我,我就恨你!再也不可能愛上你了!”
三十多年來,蕭雨莜練氣筑基,身居高位,何曾有過今天這般窘迫尷尬的局面?
她愣了一下,就羞惱的掙扎起來,卻被高仁抓得緊緊的。
蕭雨莜羞氣交加,本能抬起另一只手,作勢要打高仁。
“蕭雨莜!”
高仁突然輕喝,他神色正了起來,盯著蕭雨莜的眼睛:“愛與被愛,都是要付出代價的,你要我的心,還要這顆‘心’愛你,你拿什么來換呢?用你遠高于我的修為,以死亡和折磨來挾制我嗎?”
“我……”
蕭雨莜無言以對,又愣住了,心道:“高仁性子剛烈癲狂,無愛之心,強奪也是無用,可是此愛此心,我要怎樣才能換得?”
心神恍惚之中,蕭雨莜捏了捏手,猛然想起男女授受不親,嚴厲輕斥:“放手!”
“噓……”
高仁豎指輕吹,神情認真嚴肅,柔聲說:“雨莜乖,別鬧了,我在愛你呢。”
話從自己的口中說出,卻險些惡心到了自己。
蕭雨莜愕然的神色中,高仁心頭冷笑:“哼哼,想讓我愛上你,你再取我心,那必須得你先愛上我,看你到時候還舍不舍得要我命!”
而蕭雨莜愕然之中,看著高仁微笑的面容,聽著暖暖的聲音,心兒一顫一顫的,那種從未有過的奇怪感覺,讓她整個人都愣住了,呢喃著問:“你愛上我了嗎?”
“當然,你閉上眼睛,用你的心來感受一下。”
高仁的不閃不避的迎著蕭雨莜微微閃爍的目光,聲音越來越輕柔。
蕭雨莜聽在耳中,仿佛受到了某種魔力的感染,只覺眼皮子沉重,竟真個緩緩閉上了眼。
“叮咚……叮咚……”
林蔭官道,游人行商匆匆,白衣男女相對而立,仿佛跳出了這方天地,感受中只有彼此的心跳聲,漸漸的,融合在一起,越來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