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一戰在前為例,誰也不敢輕易間就單槍匹馬去與她斗法,這才集結數百萬修士把她堵在了這里。
他們二人相對無語半晌,聽得黃金寶座上傳來均勻的鼾聲,臉黑了又黑,氣憤至極一抬頭就看見誅魂仙筆以御敵之姿繞在她的周身,輕飄飄的轉了一圈又一圈,看得久了,兩人齊齊懨懨地低下了頭,扔了武器。
與她對峙,欲要取她性命,卻不想被她輕視至此!
她竟膽大到當著數百萬要取她頭顱的人之面,就這么輕巧地睡著了!
云家老祖忽覺面上無光,修行數萬載,卻讓一個小輩這般輕狂恣意的打了臉,這耳光可著實是響亮的緊啊。
他的山羊胡子顛了又顛,終于歸于平靜。心底里嘆了口氣,誰讓自己不敵于她啊。
金家女祖默默把云家老祖望了又望,再看了看躺在金座之上的女子,心里默默思量。
時至今日,到底誰對誰錯,到底誰為妖邪,誰為仙門正統?
當初,眼前這個小七,也不過一個黃毛丫頭。
如今,她誅魂仙筆在手,又修得真鳳之身,六界之中,再無匹敵之人。
可讓這一切成型的,在背后推波助瀾出力的不正是帶人前來圍剿她的這些人嗎?
靈家以及云家老祖對她喊打喊殺,免不了為了他們家的統治地位。
而我來這里,又為了什么?
為了仙界以及六界安寧嗎?
恐怕也不單單是這樣。
仙界乃至六界,沒有她的時候,金家起碼也是有地位有金錢有勢力的大家族,如今,族人去了一大半,地位一落千丈,若說為了報仇勉強說得過去,可更多的卻是為了權力以及金錢。
這名望金錢權力才是在場所有人趨之若鶩的根本。
在場眾多仙人,這時候莫名的都在心里想著,來這里究竟是為了什么。
這么多年,到頭來卻都是利欲熏心才走到了這一步。
云家老祖心里正思量自己究竟為何來此時,突然一個激靈從這個念頭里轉回神來。
不愧是誅魂仙筆,單單御敵,竟讓我生出愧疚感,自主自發的從頭想起到底哪里對不起她!
我有哪里對不起她嗎?
我云家有何處對不起她嗎?
一絲也無!
這筆能讓我這么想,就能讓所有人這樣想,得讓身后所有人都清醒過來。
想到這里,他抬首大喝,聲音震天響,所有人被這一聲驚了一跳,這才脫離了誅魂仙筆的控制。
“唉”。
九霄金座上傳來淺嘆一聲。
所有人又把武器祭起,做好斗一場的姿態。
小七先抬手收了筆,這才緩緩坐正,美目輕輕掀開,淡淡地聲音飄蕩到云海上方。
“三山五岳如何,五湖四海又怎樣,九九八十一路又有何妨,還不是被我一支筆阻在這里不敢妄動。
你們中竟還有人生出了羞恥心,難得,難得,真是難得啊”。
云家老祖怒不可歇,佛塵揚起打出一記白色炫光,直沖小七面門而去。
誅魂仙筆狼毫輕顫輕易化解,小七格格一笑,道:“老山羊莫急,自會與你算總賬”。
“你們既然來討伐圍剿于我,那就請你們一一陳列我的罪名出來聽聽,記得一定要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是我做的,我會一個不落的認下,不是我做的,也休想加注于我。
在場不下千家,我記住的卻不足百家,你們誰先來”。
小七深知與這些人不能善了,而且這里面有些人,也著實不必給一個善終。
小七還覺得,不應該讓那些欲做漁翁的人再像看熱鬧般待下去了。
她揮了揮手,破了漁翁的障眼法,顯露出另一批縮在云頭欲要討伐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