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允一開始抱緊了他的腰,后來好不容易肯放開,他拔腿便跑,凌允在后面緊追不舍。
他走到哪里凌允便跟到哪,口口聲聲說著要和他長久在一起。
玄嗔心中的氣一時半會消不掉,卻拿不走尋常路的凌允沒一點處置的方法,連懟他一句,也覺得沒有哪些話可以讓他覺得比較有殺傷力,從而能讓他退卻。他這種一往無前不管不顧的態勢,倒是叫玄嗔沒了主意,只能聽著他嘟嘟囔囔講了一夜心中歡喜之類的話。
無奈之下便一跑一追玩了一夜的貓捉老鼠。
玄嗔心中暗談,即使真是貓捉老鼠,我也只是那只鼠,怎么跑都跑不出貓的爪子。
凌允念叨了一夜,玄嗔終于疲乏了,停了下來,他便急匆匆到他面前道:“你可想過,若當年你不是被玄敏大師所救,你會不會去做和尚?
若你是書生救了,你是不是去做書生?
被生意人救了,便去做生意。
被農夫救了,便去做農夫。
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真正想做什么?
你真的想做一個和尚嗎?
或是你有過自己的追求嗎?
這人世上的事,你只做過和尚,難道便要一輩子做和尚?你有想過該去嘗試做一些令你愉悅開心的事嗎?
再問你一句,做和尚開心嗎?
你該不是一直為了讓你師父開心,做著他喜歡的你吧”。
玄嗔:“這些重要嗎?做什么人,或是該做什么人,有時候,只要能讓在意的人開心便足夠了。
貧僧向來尊重在意我的師父,只要他心,按他的想法做人也沒任何錯處。
再說,做一個修行佛法的人,心懷慈悲,普度眾生,這樣的人生高度不是其他人輕易能達到的,貧僧覺得挺好。
雖然當年確實是師父替貧僧選了出家這條路,但是這許多年,貧僧從未有過不喜歡和尚這個身份,反而因為見到他人對貧僧這個身份尊敬有加,心中有一定的成就感。
至于你所說,有沒有想過嘗試令貧僧開心愉悅的事,不破戒之下,開心愉悅的事多了去了,為何要破戒?
你所言的東西,與破戒毫無關系,而且,你做事一點也不尊重貧僧,貧僧堅守十幾年的事情,其中帶著貧僧對佛法的崇敬,帶著貧僧作為信徒的虔誠,你,以一個外人的身份,敢給貧僧破戒,你可有想過,我以后如何自處,如何面對佛祖,又如何面對我死去時還費心想要世人放棄惡業的師父”。
玄嗔的詰問,讓凌允慌了神,確實做事時只想到了要自己開心,從未考慮過他,可他若一直要做和尚,自己生出來的私情私心豈不是全落了空。
正在凌允不知道該怎么回話時,躲在旁邊聽他們講話的小七出來向玄嗔道:“那你想沒想過,對待佛祖和師父,怎樣的尊重才算真正尊重,而不是流于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