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隊兵士奔遠了,婦人的尸體尚在地上歪著,邊上的攤主無人替她收尸,卻都開始對剛剛發生的事情議論紛紛。
“賣假東西害人,這次害到自己了,活該”。
“她這是倒霉遇到硬茬了,不過,賣假貨害人確實不可取,你瞧見沒,剛才擔架上的男子,臉都成了紫青色,手指完全凍爛了,她這心也黑的太徹底了些”。
“就是,只顧著賺錢,把別人坑害了,也把自己坑了,這下把命坑沒了,還拿什么去黑別人的錢,聽說她家還有三個孩子要養呢,可憐了娃兒”。
“可憐什么啊,這樣的人能養出什么樣的貨色?保不齊以后比她還黑”。
攤主們的議論漸漸變了味道,話語轉到了無辜的孩子,言語多充斥著惡意,大意是她那些孩子最好也死了才好,這種貨色便少了。
攏著袖子的老人抽一口水煙開了口:“你們能比她好到哪去?你們的貨物與她相比半斤八兩,好意思這樣評判她?
那天是趕巧買了她的,若是買了你們的,現下,歪在那沒人肯收的尸體便是你們中的一個。
做人憑良心,你們才是壞透了,還好意思舔著臉說道別人的不是!
有那閑功夫,給你們偷工減料的大氅上多添幾根毛,給靴子底上多釘幾根上好的鋼釘,才算是你們對得起方才的惡語相向”。
小七三人此時剛好行到了此處,大爺的話落入小七耳中,很是中聽。
小七拉了拉玉琰的手指道:“買這大爺的套裝”,講完她對著老者道:“大爺,我們三人,一人一套”。
大爺道一聲:“好嘞,三千兩紋銀,錢貨兩訖”。
玉琰從袖子里摸了一個小錢袋遞過去,大爺打開取足了數,遞還了錢袋,順手扔了三套出來,“大氅和靴子上有陣法,穿了會根據身形自動變化,記得把大氅裹嚴實,再把帶子綁緊,包你進了雪域一絲損傷也沒有”。
小七三人買東西這一打岔,方才大爺的言語那些攤主沒能逮著空回擊過來,失了最好的時機,后面卻無法再罵回去了,只臉上青紅交加有些很難看便算是過去了,再說,老頭也確實講了實話,即使反駁,也沒那么大臉開口叫囂。
這雪域與外界只有一條道相通,雪域內的道路是一條光可鑒人永世不化的冰道,雪域外與它相連處,是被人踩到堅硬無比的土道,這條路的交界處,來來往往的人極多,兩邊攤位繁多,看起來一派熱鬧,嘈雜的人聲與雪域內的風號雪旋相比,聲勢上竟也不落下風。
三人剛買完,后面的一隊修士擠擠攘攘行了過來,瞅了瞅三人的套裝,聲音輕慢地道:“真丑,咱們買邊上的”。
小七哼了一聲笑了,心里暗道:“講什么我們得丑,可它們是丑,卻很實用,你們貪外形,買那種皮相貨色,坑死真不虧”。
小七見玉琰在,收起了平時言語不吃虧的脾性,不理會這幾人,捧了大氅披到身上,裹嚴實后綁緊帶子,提著靴子來到冰道邊,往腳上登上靴子,待它們縮到貼身,這才往冰道上奔去。
靴子上的鋼釘使得人在光滑的冰道上行動自如,可隨心之所向勇往直前,一絲也不會打滑。
玉琰與玉馨掐一個訣,大氅與靴子如同長了眼,套到了身上腳上,兩人飄身追上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