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安說:“什么碧池、獵人,人家蘇染沒問我要過一分錢,一點暗示也沒有,反而想給我錢。”
“這就對了,她為什么對你那么好,肯定有什么目的,不然她是活菩薩?你原來說她是什么基金會的干部,她肯定是想要你加入她們那個什么基金會,要不然就是……”事先沒有準備,腦袋一熱跑過來,亂七八糟說了一大堆,魏佳佳自己也搞不懂想要說什么了。
她放棄了,最后一句:“反正,哥,我不看好你和那個蘇染。”
原來是為了這個,魏家安說:“我和她一點關系也沒有,她就是聽說你是兄控,戲弄你。”
“可是我不是兄控。”魏佳佳毫無自覺。
“那就沒事了。”
“反正我提醒你了,那個蘇染不簡單,你不要精蟲上腦,不要到時候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魏家安說:“放心。”
魏佳佳說:“我就是不放心你。”
“這個你真可以放心,因為我知道自己什么水平。”
妹妹似乎在吃醋,魏家安是很開心的。看著妹妹憂心忡忡的樣子,他覺得自己有必要讓她安心。
想了想,魏家安在心中組織語言。
“佳佳,你覺得那個蘇染不簡單,我也覺得她不簡單。”
“她那么做,純粹就是好玩,小惡魔,沒什么別的心思的。我也沒什么心思,一方面還不知道她是好人還是壞人,是不是別有用心,另一個方面我真覺得我們不可能。”
魏家安抓了抓頭發:“我是喜歡妄想,但只是想一下,不會做什么不切實際的事。蘇染那種人,不是我可以駕馭的。”
“長得漂亮,人又活潑,尤其是很會說話,很擅長一個玩笑、簡簡單單幾句話拉進兩個人的關系。來自大洋彼岸,家庭條件不簡單,從她的打扮就知道了,那么貴的車隨便開,隨便送人。”
“前幾天晚上出去鍛煉遇到她,我們聊過一下。那個時候吧,我知道我們肯定不可能。我覺得自己也知道得不少,但是在她的面前完全就是小巫見大巫。我知道那么多,全是從書、網絡上看的,實際上是真是假還不知道,而她是切身體會。”
“棒球比賽、世界杯、橄欖球比賽,她都看過。她懂許多牌子的酒,不管是啤酒、紅酒。她去過很多國家,會許多國家語言。法國菜怎么吃,鵝肝、松露、蝸牛怎么樣,其實味道也就是那樣,意大利菜又怎么樣,說得頭頭是道。我看得出來,她并不是在炫耀,而是在說很普通的事情。”
“和她相比,我算是什么?出身鄉下,野雞大學畢業,一個月工資幾千塊,沒有車,買一套房子花了全家人的積蓄,還要貸款。”
“沒有戴過手表,沒有穿過西裝,就是以前為了公考面試,白襯衣、領帶、西褲、皮靴,穿得像樣一點,現在上班都是穿拖鞋,邋邋遢遢的。渾身上下衣服加起來不過是幾百塊錢,最喜歡的是牛仔褲,便宜實用。”
“除開在電視里、書上看一下,從來沒有去過哪里,土包子一個。逞強,說得瀟灑,不喜歡旅游……確實也不太喜歡旅游,但主要還是去不起。也不是說去不起,那點錢還是有的,感覺不值。為什么感覺不值,沒有錢,舍不得。”
“總而言之,蘇染她閃閃發亮,而我呢,蕓蕓眾生一個普通人,你說我怎么敢奢想那種事情。”
魏家安說了一大堆,這是他的心里話。在他的心里,蘇染那樣的人,不是他配得上的,想想就罷了吧。
“哥。”魏佳佳突然喊。
魏家安表現得平靜,其實還是有點在意的,人與人的差距有點大。他有點擔心妹妹看出什么來,說話時對著廚房窗戶,此時回過頭來。
“我不許你看不起自己。”魏佳佳說。
“這是事實。”
“什么事實?”魏佳佳說,“棒球比賽、世界杯還有什么橄欖球比賽,看過有什么了不起的。酒懂得多就厲害啊?去過國家多又怎么樣,花點錢走一趟就是了。還有鵝肝、松露什么的……行吧,她確實是有錢,是富婆,住大別墅,開豪車,我們比不上,并不代表她就怎么怎么高貴了,比我們高幾個等級。”
“哥,你覺得你配不上她,但我還覺得她配不上你。”她遲疑了一下,“我不想安慰你,我就直說吧,如果放在以前,像是她那樣的人,長得漂亮,會的東西有多,了不起,你配不上她。但是現在的你,只有她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