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不想給他們剪燕尾。”李察翻了個白眼。
見習騎士多半都是小貴族家庭的次子,所用旗幟和比真正的騎士旗多兩根燕尾。如果追隨的主君愿意替他們剪掉燕尾,就意味著成為正式騎士,高山堡這個窮地方哪里負擔得起封地和年金。
“我的好大人,您是路過還是專程趕來?”
“專程,準確的說是專程為你。”索倫精心修剪的胡子和嘴角一起微微上翹。
“為我?”李察指著自己的鼻子,第一反應就是那筆無息貸款,“我的債務好像沒到期限吧?”
“當然不是為了追債。我帶了很珍貴的食材,要不咱們邊吃邊聊聊?”索倫說話同時,身后仆役舉起個大皮口袋向李察示意,看不見里面裝的是什么,但似乎是個活物。
“好啊。”李察正好也早就憋著一肚子話想問。
平民們想要有棟遮風擋雨的屋子,但自詡身份的人物反而喜歡野趣,在領主大人看來這是標準閑的沒屁事。半人馬游騎兵和索倫的扈從騎士一起拉開警戒線,確保河邊那塊風景獨好的寶地不被打擾。
四周是叢生的白色苦荊花,由于哼最近總到處亂用土壤肥沃這個法術,潔白的小花長得很茂盛。透過花枝草葉的間隙,能看到不遠處清澈的河水在靜靜流淌,太陽照在上面波光粼粼。
仆役們有條不紊地鋪下地毯,點起篝火,架好炙板,取出金銀器皿和刀叉按序放置,又采摘一些野花作為裝飾。
他們開始燒茶,先將銅罐放到炭火中猛烈灼燒,然后把清水和茶一起倒進去。水瞬間便開始劇烈沸騰,原本干枯的茶葉漫卷舒展,香氣彌漫。
李察盤腿坐在地毯上接過仆役遞給他的杯盞,喝了一口漱漱,又吐到托盤。
“南方來的海產,要想運到這里保持鮮活至少動用兩名低階法師陪同。”索倫指著仆役手中皮袋,“就為了一口吃的,這可是科倫城里如今最奢侈的美食。”
仆役打開口袋展示,一只大魷魚正生龍活虎地和自己八條腿纏繞不清。
李察郁悶死了,他還以為有什么稀罕東西可吃,沒想到索倫嘴里的珍饈就是鐵板魷魚。
“外面這層皮得扒掉……算了,放著我來吧。”他接過餐刀和魷魚,這玩意他熟門熟路,動作比仆役干練多了。
“我倒忘了你是南方省出身。”
李察也懶得糾正索倫南方行省不是每個城市都沿海,其實只要離海岸線三五天行程之外,新鮮海產就會迅速變成和平民無關的昂貴食材。
遠方忽然有道黑影踩著草皮飛一樣朝他們直撲過來,那是四肢著地的奇丘跑了過來。它倒是聰明得很,這才沒幾天就養成了遇事不決找李察的習慣。
“小黑鬼,又來煩我干嘛。”領主大人抽空伸手捏了捏它軟乎乎的肥肚腩。
“奇丘。”奇丘把一枚沾滿牙印的堅果塞到李察手里,眼巴巴看著。李察接過來兩指用力捏碎,把香又脆的果仁扔到嘴里嚼得嘎嘣響。奇丘眼睜睜看著面前只剩下幾塊不能吃的硬殼,頓時開始躺在地上翻來覆去打滾耍賴。
“好可愛的小東西。”索倫的注意力也被吸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