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柄造型和重量都很夸張的大劍斬破空氣時,已經不再是沉悶的嗚嗚作響,而是變成了更尖銳的“咝咝”聲!
當面盾劍護衛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斬龍巨劍已經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虛影,直到重重砸在盾牌上方才顯露實體。
頓時便是一聲難以形容的巨響。
眼力足夠好的人甚至能捕捉到空氣產生了短暫波紋,薄鋼盾像是紙片一樣中間彎折,從側肋硬生生嵌進體內,整個人飛翻橫滾到足足幾十碼開外。
面朝下趴在地上連抽搐一下都沒有,身體扭曲得像是個玩壞的破布娃娃。
肯定全身的骨頭都斷完了,再高明的牧師也不會覺得他還有絲毫生還希望。
現場安靜得仿佛所有人都被割掉了聲帶,正在狂砍對手的蠻子和正在被對手狂砍的棕熊咆哮步兵一起閉上嘴巴,連李察自己都不禁嚇了一跳。
這還是他頭一回在輝力涌動狀態下使出全力,以前糟踐木靶都沒舍得這么認真過。
純粹的力量帶來了純粹的視覺沖擊。
駱駝都會被最后一根稻草壓倒,何況是人心。步兵們擎著的棕熊旗幟不知何時飄落,一雙雙大腳毫不在意地踩過。他們已經認定必輸無疑,僅存的勇氣自然也不復存在。
三五成群的逃兵啟發了還在猶豫的同伴,最終演變成一場雪崩般的大潰敗。
而遠處雙方重騎的較量也已經接近尾聲,事實證明讓戰馬和地行龍對沖并不是什么好主意。
阿布取出早就準備好的白手套扔在地上,他聽說龐貝騎士都會用這種方式紀念曾經的對手,自從知道戰事將起就準備了一副時刻揣在身上,現在終于派上了用場。
據說勝利后再念上一首辭藻華麗的十四行詩會顯得更有風度,不過阿布實在沒有這個文采,只得遺憾作罷。
他驅使著地行龍帶頭向主戰場圍攏過來,身后滿是死狀凄慘的尸體,只剩幾匹幸存的戰馬用鼻子拱著主人遺骸,試圖像平時那樣喚醒他們再一起馳騁草原,它們不明白這注定是徒勞。
看著地行龍血盆大口里鏟刀般的利齒,以及擺弄著重型騎槍滿臉不懷好意的騎士,再掂量掂量自己的水平。
另外兩個還沉浸在震驚中無法自拔的護衛騎士很識相地選擇舉手投降。
作為古拿溫家的家臣他們最低都有騎士頭銜,貴族戰俘將來會有交付贖金贖身的機會,沒必要殞身于一場已經沒有希望的戰斗。
只有一個人暫時還不愿意接受失敗。
“去死!”亨德拉眼睛里滿是血絲密布。
如蛛網,似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