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一個銅子掰成兩瓣花的領主大人開始猛嘬牙花子，目光像剔骨尖刀一樣在岡瑟渾身上下巡梭。
“咋了？”岡瑟很無辜地摸摸后腦勺，他覺得自家大人這眼神不像是贊許，又想不出問題在哪。
“親愛的岡瑟大人。”李察陰陽怪氣地問道：“如果一顆路邊的果樹結滿果子卻沒人去吃，您知道這是為什么嗎？”
岡蠻子吸溜了下鼻涕，“路人都他媽是傻子唄。”
領主大人的聲音已經近乎咆哮：“因為果子是苦的！是苦的！”
“是苦的……”岡瑟低頭凝視著手里剔骨尖刀，壓根沒想明白果子苦不苦跟魔石到底能有什么關系。
話音剛落。
“有什么苦的甜的？”貝德里克一邊握著蘋果猛啃，搖搖晃晃地走進高山堡駐地，“又到飯點了，今天有什么菜？”
他身后還跟著幾個隨從，個個都一臉不尷不尬。
自從行軍路上發現高山堡的半身人廚子手藝絕倫，做出的菜式異常美味，簡直比宮廷御廚還厲害好多。貝德里克就經常有事沒事過來蹭個飯，還美其名曰交流感情。
“牛鞭刺身。”李察沒好氣地冷哼一聲。
“牛鞭是什么玩意？”貝德里克還沒等到回答，注意力很快轉移到路邊堆積的遺骸上，如獲至寶般說道：“我說怎么到處都找不著，原來都在你這。”
他笑嘻嘻地從腰帶上抽出把匕首，勾腕拋起來又接住，“去弄塊魔石，不介意吧。”
“這玩意應該沒什么用吧？”領主大人不禁懷疑這貨是不是故意來取笑他。誰都知道鮮血騎士戰死后魔石會廢掉，王室成員自小接受最全面的教育，當然不可能連這都不清楚。
“帶回去當紀念，畢竟是鮮血騎士，到時候女孩們都會為我尖叫。”貝德里克一雙眼睛彎成月牙，笑著啃了一大口蘋果。
李察朝他豎起大拇指，對這種思路十分贊賞。但生意歸生意，獅子該大開口還是要大開口：“承惠一百金幣。”
“一百金幣？”貝德里克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說道：“你怎么不去搶！十金幣，愛要不要。”
能收回點本錢總比一點都收不回來強，領主大人只好點點頭表示成交。隨從接過匕首開始肢解，不過冬季日暮的寒氣已經把尸體凍得硬邦邦，再加上那把貼身匕首裝飾多于實用，努力了半天還是沒弄出來，急得貝德里克過去指手畫腳。
一直跟在李察身后毫無存在感的德古拉，忽然眨巴了兩下眼睛。那只如死水般沉寂的眸子里，此刻卻泛起異常鮮明的光彩，如同上等貓眼寶石一般。
他輕輕拽住李察的袖子，以蚊吶般細弱的聲音說道；“大人，那個人身上有好東西。”
“嗯？”領主大人第一反應就是抬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貝德里克，發現他毫無反應才放下心來，用更小的聲音問道：“什么東西？”
德古拉伸手悄悄指了指躺在地上正被開膛的遺骸，“在他胸口里，大概心臟那個地方，應該是有個命運魔石沒自毀。”
“嗯，我知道了。”李察內心無比激動，面上卻看不出絲毫端倪，“先別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