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只是一個骨灰盒,但時不時地看著它,我的心里踏實。我本想把骨灰盒放在我的臥室,但弟弟妹妹們都說沒有關系,就放在客廳吧,姐夫永遠是我們的家人。
我沒有答應,把它抱進屋藏了起來,我怕小童看多了不好。
小童的培訓班也不上了,天天待在我的身邊,哪也不去,就陪著我。
有時候,他會和我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更多的時候,他呆呆的不知在想些什么。這時我就會抱住他,輕輕撫摸他的后背。我們娘倆個都感到有些冷,我們就互相給些溫暖,卻什么也不說,更不會流淚。
我不再哭泣,因為已然放開。小童更是堅強,也許已然成熟。
我發覺我越來越愛看小童了,總也看不夠。而在注視著他的時候,我總會在心里暗暗地對他說:小童乖,媽媽不能陪你長大了,爸爸在那邊還等著我呢。春天了,我們要播種;秋天了,我們要秋收。童童乖,乖童童,以后要聽姥姥和叔叔的話啊。
是的,我是該去了。趙小谷已等的好久了,我有時好像都能看他懸空站在我的面前。
趙小谷啊趙小谷,你不要著急,我活著,只能讓你一個人打罵,我死了,也只有你一個人可以對我打罵。
決定了,就不要拖拖拉拉。我對媽媽說:趙小谷該入土為安了,我該回去了,小童就先在您這多待上幾天,拜托您老人家多照顧。
我其實還有很多話想對媽媽說,想更多的囑咐她幾句,但我看見她潮氣的眼神就忍住了。既然決定追隨,何必再留下羈絆?
媽媽嘟囔著,是啊,趙小谷要入土了,好女婿要入土了,死者為大,要讓他安息。
她同意我走,但是她說小童也要一起回去,兒子一定要送爸爸最后一程。
我爭不過媽媽,只得答應她的要求。
走的前一天晚上,月亮很好,照在地上的影子,都能看見飄逸的劉海,盡管我好久沒有伺弄它們了。
我圍著家里的老宅,慢慢地走,輕輕地走,轉了一圈又一圈。這是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地方,生我養我的地方。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墻角,我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親切。
我不知道那一邊有沒有像這么個一樣的地方,我想那而應該是有的,我的爸爸不是也已經先去了嗎?
“孩子,孩子,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你不能丟下媽媽啊。”不知什么時候,媽媽跟在了我的身后,緊張又急切。我停下腳步轉過頭,她的眼里閃著淚光,在月亮的清輝下點點的閃亮。
媽,女兒不孝了,你不會理解我的心,你的女婿,我的丈夫,趙小谷在等著我呢。
這些話,我現在是不能和她說的。我微微一笑,“媽,你想哪去了啊。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明天又要回家,我睡不著。”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有亮,我就和小童穿戴整齊。我們隨便吃了點飯,就向媽媽、妹妹、還有弟弟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