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些錢是遠遠不夠的,趙小谷的幾個哥姐家,看情況更是指望不上。
可這八萬元錢為什么要給小童呢?我為什么要去救陳小巧的兒子呢?那個曾堅決地拒絕了我,只是昨晚才承認他的愛的女人?
自己對她是知之甚深,而她對自己又了解多少呢?當初媒人介紹他們認識時,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媒人撒了個謊,假裝輕描淡寫地說他的前妻只是跟人跑了,連有幾個孩子的情況都沒有和她說清楚。
自己是想和她風雨并肩,而她又有多少是真情實意呢?
此時此刻,他絲毫不為陳小巧昨晚對他的托付所感動,甚至還有些認為陳小巧居心叵測,是臨時找個錢袋子好醫治趙小童。
說起來,她也是個城里人,知道的比自己多,老醫生當時并沒有說出需要多少數額的錢,但是她一定能猜出所需會很多很多,所以在關鍵時刻她又想到了自己。
女人征服這個世界的工具除了她本身,還有什么呢?
想是如此想了,但是他也不禁又感到羞愧萬分,畢竟他本性善良。另外,在內心里,他對陳小巧還是有著愛意的。
王太白在家里整整想了三天。
拿出錢救小童,可是數目太大,他一時舍不得,再說了這錢嚴若萱應該想給小悅的。
不救小童吧,陳小巧的影子在他腦海里盤旋不停,又讓他內心十分不安。
昨天中午,他和女兒以及那個非洲兒子小航一起吃飯的時候,對,他給那黑人小孩起了個名叫小航,戶口就掛在他的名下。他希望小航長大了能夠遠行,所以起了這么個名字。
王太白小心地問小悅,可不可以換個差點的學校,用退回來的錢救小童哥哥。
小悅聽了一言不發,淚水慢慢匯聚了眼眶。但是她什么也沒有說,只是機械地扒拉著飯,扒拉了幾口就不吃了。
這三天,王太白也沒有去醫院,二哥、三哥也沒有打電話過來問他。老家兩兄弟都知道陳小巧是有愧于他的,救小童是他們家自己的事情,與王太白事實上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另外,弟媳和王太白眉來眼去的,他們心里多少不太舒服。
王太白人沒有去醫院,心卻一直牽掛著小童。這幾日,對他來說也是個生死煎熬,尤其是晚上的時候,死去的爸媽總是出現在他的面前,厲聲指責他見死不救,不仁不義。這讓他的良心,受到了一遍又一遍的拷問。
第三個晚上,王太白終于下定了決心,他要救小童。錢沒有了,可以再賺,但是命沒有了,就是沒有了,永遠也找不回來了。
人在沒有下定決心的時候,會左思右想,前顧慮后算計,乃至徹夜難眠。而一旦決心已下,就仿佛萬事皆定,只需要平心靜氣地等著困意一步步來襲。
王太白洗涮一番,準備早點上床休息,明天好趕早去銀行取錢。銀行有時候要排蠻久的隊。
這時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
王太白習慣性地一邊問“誰啊”,一邊去開了門。
門一打開,幾個公安迅速地擠了進來。
又出什么事了?難道是陳小巧?王太白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