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清竹沉默了,眸子看向遠處的人,明明在教室里是個沉默少言的人,卻不得不和大人們各種攀談,他這些年,都是這么過的……
徐聽和他們談完,朝著后面的兩個女生揮揮手,道:“走吧。”
“嗯嗯。”徐雨馬上笑起來,乖巧地點點頭,在哥哥面前,自己永遠都不會露出哀傷的神色。
冉清竹拉著徐雨的小手,快速跟了上去。
到了李老太家,徐聽先進去看了眼。果然,李老太死在了側屋里,就是那個所有窗戶都被封死的側屋。
徐聽拿出手機,開燈看了看,反正現在都死了,也不再忌諱這些了。
李老太的尸體抱著個靈位牌,臉上還有些笑意,就坐在供奉的臺子下,估摸著死之前還和她老伴嘮叨些什么。
考慮到兩個女生膽子小,徐聽就先讓她們到處轉轉,等雇的人把李老太的尸體抬進早就準備好的棺材里,才讓這倆回來。
原本按照那老頭的意思,是讓徐聽直接把自己婆娘燒了。但徐聽考慮到這邊的人都講究入土為安,更不喜火化,就沒這么做。李老太更算是因為自己才提前死的,所以該做的倒是都做了,包括設靈堂守靈七天,所以徐聽才說要七天以上。
徐聽喜靜,所以沒在雇什么孝子之類的來哭靈堂。把靈堂設好后就讓那些人走了,之后就是等七天后讓他們再過來把李老太給移到新居去。至于新居,就是那老頭之前說的,和他葬一起就好,也懶得再找風水先生重新定風水忌日了。
等人都走后,靈堂里就剩下徐聽他們三人,唔,這沒算上躺在靈位后面的李老太。
李老太是一個人孤寡在村里的,徐聽也沒通知村里人,所以偌大的靈堂一直沒什么人來祭拜。
徐聽想了想,拿起三炷香,點上,徐雨自然也跟了上去。
冉清竹有些猶豫,按照家鄉這邊的習俗,自己和這位死去的老人沒什么瓜葛,是不該祭拜的。
“你也來吧。”徐聽看著她,平靜道。
“啊?”冉清竹一愣,有些不明白,但還是乖乖地站在徐聽旁邊。徐雨倒是知道自己哥哥的意思,也沒給冉清竹解釋,只是在一旁直笑。
徐聽把帽子摘了下來,雙手拿住香,沒跪下去,隨口道:“走好,不送。”隨后認真彎了彎腰。
二女也跟著彎腰拜了拜。
該認真的都認真完了,冉清竹才嗔道:“這算哪門子的話啊,你也不知道說得好聽些。”
“人家巴不得早點下去呢,我能說什么。”徐聽笑道。
接下來就等著守個七天,徐聽也不再嚴肅,自個兒拿個椅子坐了下來,道:“怎么樣?是不是很沒意思?要不你們先回去?”
“不要!”徐雨嘟著嘴道:“反正回去也無聊,不如在這邊多玩玩,就當是踏青。”
“你就這么想趕我們走啊?”冉清竹眼眸微轉,笑道。
“行行行,隨你們唄。”徐聽坐在板凳上,拿出從那個側屋找到的,老頭說自己這么多年記錄見聞的書看了起來。
原本以為在這兒設靈堂,應該不會有什么人來祭拜,結果他們錯了。
沒多時,一個村民發現了這里,知道情況后認真朝著靈位拜了下去。村民走后,聞言而來的村民是一批又一批。這些是徐聽的老鄉,在徐聽報了名字后,不少老人都認出他來了,自然也認出了徐雨。
徐聽一個都不認識,但還是笑著和他們聊著天。
李老太生前委實性格孤僻,不易相處,村里人都不怎么和她接觸。但架不住誰家要是遇到奇怪的事兒,就都會來找李老太,靠著一手走陰的本事,解決了不少問題,村民們都心存感激。因而知道李老太亡故后,都紛紛來拜祭。
相比徐聽見過的很多村民,自己這老家的村民倒是真的很樸實,說什么守靈啊安葬之類的都交給他們,不過徐聽都婉拒了。
一直鬧騰到大半夜,村民們才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