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鮑勃先生，我想貴公司真的是多慮了，我只是喜歡交朋友而已。”羅晟愜意的談笑風生：“要我說……恕我直言你們美國人有個刻板固執的臭毛病，就是非要把是是非非分的清清楚楚，結果朋友是交到了一點，但結下梁子的仇敵卻比朋友多了好幾打，敵人的質量還比朋友高，要是交友不慎反被朋友捅一刀是最慘，大部分還都是豬隊友。”
鮑勃：“……”
羅晟滿臉不解的望著對方補充道：“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老是要憑空制造對手，為什么老是去翻人家的原罪和老底呢？藍星科技希望朋友多多的，敵人少少的，我們和IBM交朋友，和雅虎交朋友，和谷歌也交朋友，現在你們合起伙來想搞死星云Star-Cloud，沒關系，商業競爭理應如此方才能夠促進發展，但該交的朋友還是要交，連這樣的朋友都可以交，鏵為這樣的朋友更要交，左中右派的朋友我們都要交。”
對于一個堅守敵友分明、崇尚修斯底德陷阱、堅信零和博弈價值觀的美國人來說，羅晟這話讓鮑勃·斯旺感到不可思議，一旦競爭必有敵友之分，競爭的結果必然分出勝敗。
怎么能和敵人交朋友呢？
次一級也只是敵人的敵人才能做朋友。
如果鮑勃·斯旺能夠參透華夏《易經》里面的道理和價值觀就不會有這種疑惑了。
“交朋友沒問題，正如您剛剛所說的，要是交友不慎反被捅一刀最慘，在交朋友之前我想搞清楚您是IBM的好友，還是會在背后捅一刀的損友？”鮑勃·斯旺直視著對方的眼神毫不避諱。
羅晟壓根不指望能夠憑借三言兩語就改變一個美國人的價值觀，那樣鮑勃也不可能擔任IBM全球副總裁。
不過片刻，羅晟注釋著對方淡淡的笑道：“有個西塞羅的哲學家說，世間的一切都寫在臉上了，撒謊要看臉，但是眼睛是心靈的叛徒，那么鮑勃先生，你從我的眼睛里看到的是損友呢還是好友，嗯？”
末了，面對羅晟同樣毫不避讓的目光直視，反倒是鮑勃·斯旺迅速敗下陣來，主動移開了目光，下意識的抬手觸碰了一下額頭，但并沒有冒汗，而是虛汗。
這個人太可怕了，明明自己比他大二十歲，可在與對方談判的時候發現自己越來越底氣不足，那種無形的壓力越來越大。
因為羅晟剛剛的那句話讓鮑勃·斯旺巨尷尬，心中甚至是在祈禱對方最好不要看出什么來。
那句話仿佛直擊心靈一般，不偏不倚的命中要害。
因為，至少IBM是想當藍星科技的損友，一直在琢磨著如何能夠在背后捅對方一刀，真以為是友好伙伴呢，IBM實際上對于藍星科技的云計算服務是羨慕死了，恨不得一口吞了。
都是塑料朋友情！
鮑勃·斯旺意識到他根本就不是羅晟的對手，對方不論是那股子自信、氣場和談判的張力都把自己完爆，這個判沒法談下去了。
除非耍賴皮，但那樣只會輸的更難看，IBM的臉都輸沒了的節奏，回去就可以準備辭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