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依蘭情緒低沉說道:“承認敵人的強大并不可恥,真正令我感到苦惱的是,大唐帝國向來人才輩出,到了你我這代居然找不出一個可以與對方抗衡之人。”
“誰說沒有。”寧缺笑著說道。
司徒依蘭笑著望向他,說道:“如果你想說的是你自己,那真沒有什么說服力。”
“好吧。”寧缺嘆息了一聲,攤開手臂說道:“這些事情你也不用多愁苦了,左右不過是些臉面上的事情,就算隆慶皇子虎軀一震威震群雄迷昏群雌,他燕國依然要對咱們稱臣進貢,西陵神殿還是不敢招惹我們,并不會有什么本質上的變化。”
“不是臉面功夫,是榮譽和尊嚴,話說你也是邊軍出身,怎么感覺一點都不像?”
“我大唐軍人應該是什么樣子?像剛才華山岳那樣目不斜視手撫刀柄走路帶風蠻霸強悍才像軍人?我可不這么認為,軍人守土開疆靠的不是作派,而是別的。”
“別的什么?”
“紀律,膽量,信任。”
“對了,你應該認識華山岳不是嗎?”司徒依蘭好奇看著他。
寧缺想著先前和那位固山郡都尉目光相觸的剎那,略一沉默后笑著回答道:“他是我大唐軍方年輕一代的佼佼者,我只是個普通人,談不上認識,只是曾經朝過面,不過那都是一年前的事情了。說起來我記得當時他有些不喜歡我。”
司徒依蘭并不知道草原歸旅之上那些事情,笑著說道:“我發現好像長安城里沒有多少人喜歡你。”
寧缺搖頭駁斥道:“你明顯還不夠了解我,你可以去問問臨四十七巷的街坊鄰居,除了隔壁吳老二他媳婦兒,有誰不喜歡我來著?上次也帶你去過紅袖招,你看那些姑娘,有誰不喜歡我?”
“懶得和你斗嘴。”司徒依蘭望向得勝居深處那片清幽的宅院,開口說道:“呆會兒你是跟著我們一起進去,還是單獨進去?”
“進去做什么?”寧缺順著她的目光望去,搖頭說道:“我可不想陪那位殿下吃飯,而且她也不見得會請我們進去。”
“你果然猜到那邊是公主殿下在宴客。”司徒依蘭微笑應道:“如果平時殿下可能不會喚你我進去,但今天既然書院諸位同窗齊聚于此,殿下宴請的客人又肯定不是普通人物,那么呆會兒她肯定會喚我們進去。”
寧缺稍一思忖,便如先前華山岳那般,明白了她話里隱著的意思,忍不住微諷一笑,在心中默然想著,李漁你終究還是忍不住在帝國年青一代里發展勢力,提升自己影響力,同時借此向貴客展露自己手腕粗細啊……
“總不可能一百多號人都進去。”他笑著說道:“呆會兒肯定要挑些成績好,品德優的家伙進去面見公主殿下,哪里輪得上我。”
司徒依蘭想起某日在公主府里偶遇他那位小侍女桑桑,惱火說道:“你和殿下往年有舊,如今也算相熟,我要帶你進去,誰敢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