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黑色的腰牌仿佛反射不出任何光線,啞暗黑沉卻沒有臟臟的感覺,更像是一塊大河國墨池里泡了千里的墨玉石。
兩塊腰牌緩緩靠近,待只差一線時,仿佛有某種吸力一般,自動吸附在一起,上面那些看著不起眼、實際上則是妙奪天工的暗符完美地楔在了一處。
寧缺看著合在一處的腰牌,好奇說道:“原來還有這等用處。”
“天樞處腰牌都是特制的,就算是西陵神殿也很難偽造,所以只要看見腰牌,便能確認持有人的身份。”
那位來自中軍帳的陣師向寧缺解釋了幾句,然后站起身來長揖一禮,恭恭敬敬說道:“天樞處陣師曲向歌,見過大人。”
寧缺看著陣師花白的頭發,不愿受這一禮,趕緊扶起,說道:“我只不過是個天樞處的編外人員,哪里是什么大人。”
陣師看著他手中那塊烏黑的腰牌,眼中全是慨嘆和笑意,解釋說道:“大人,您這塊腰牌可不是什么編外人員便能拿在手里的,這塊腰牌的權限極高,除了國師大人和天樞處主官,即便是南門中的行走也使不動您。”
寧缺把腰牌收了回來,舉在空中認真看了半天,也沒有看出什么所以然,心想那日進宮,陛下最后給了這么塊腰牌時,自己還頗有不滿,如果這塊腰牌真像此人說的那般厲害,自己好像錯怪陛下了。
“就算不以天樞處官職論,我乃是昊天南門第三十四代弟子,您是顏瑟大師傳人,按輩份算是我師祖,莫非大人您是想要我跪下來給您叩頭?”
寧缺笑著擺擺手道:“我知道自己輩份高,但真沒想到高到這種程度,閑話少敘,你今日專程來找我,想必是有重要事情要說。”
“荒人南下,逼得左帳王庭部族南遷,這件事情怎么看也不是什么大事,所以當神殿發出詔令后,朝廷一直覺得有些奇怪,就算是忌憚魔宗余孽可能因荒人復起,也沒有道理擺出如此大的陣仗。”
“護教騎軍倒也罷了,可以解釋為神殿想要向天下信徒宣耀武力,但除了隆慶皇子,聽說神殿還派出了更厲害的強者,裁決司的暗諜有很多已經潛入荒原,不知所終,他們究竟想做什么?”
陣師看著寧缺的眼睛,認真說道:“朝廷讓天樞處查,神殿究竟因為什么原因才會如此大動干戈,我們調動了很多人手,甚至動用了神殿里的同門……”
聽到這句話,寧缺眉頭微挑,問道:“我們天樞處居然在神殿里也有人?”
陣師點點頭,微笑解釋道:“南門與神殿終究一脈相承,神殿肯定在南門里藏了人,南門自然也能在神殿里藏人,南門的人自然也就是我們天樞處的人。”
“解釋的夠清楚,請繼續。”
“我們花了一個月的時間,查到這件事情應該和傳說中的七卷天書有關,但大人,很抱歉的是,我們沒有什么證據,只是拿到了一塊布角。”
陣師從袖中取出一塊布角,從縫線上看這塊布角應該是衣衫下擺,然后被人用蠻力撕爛,布角上有兩個暗紅近墨的字跡:“明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