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年老的小吏勸說道,他看著一群懶散的小吏們,不由無奈地搖頭。
他混跡官場數十年,早就練就了一顆謹小慎微的心,誰也不會去得罪,就更別說太守了。
新任太守再無能,那也是太守啊,根本不是他們這些底層小吏可以非議的,否則就是禍從口出,人頭落地。
其他小吏撇了撇嘴,雖然沒有繼續再抱怨了,卻也沒有人聽進去。
太守府,議事正堂。
李逸之高坐在太守椅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堂中三三兩兩的官吏,心中冷意涌動。
整個太守府,總共有大小官吏五十七人,可是現在站在堂中的,卻只有區區三十二人,而且基本上都是不入品的小吏。
他轉頭看向一旁的中年小吏,平靜地說道:“時間到了,把在場人的名字記下,未到場的人也記下。另外,再派人去通知未到的人。”
中年小吏連忙連頭,雖然他心中不以為意,甚至等著看李逸之的笑話,但是李逸之的命令,他卻必須執行下去。
堂下的小吏聞言,瞬間打起了精神來。
他們現在才察覺到,今天新任太守的異樣,同時周圍,不知何時竟然彌漫著一絲緊張的氣氛。
時間緩緩過去,陸續不斷有人前來,等了一個時辰,人數到了五十人。
李逸之依舊平靜道:“記下新到人的名字,另外再派人去通知未到的人。”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陸續又有人到了,總計五十四人。
除了太守府三巨頭,算是全部到齊了。
李逸之面無表情,平靜道:“再派人去通知。”
偌大的議事正堂中,開始響起了嗡嗡的小聲議論,眾人神情各異,基本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李逸之閉著眼睛,手指在椅子扶手上,一下一下地敲著,不急不緩。
叩!叩!
一直到午后,通守薛鎮、郡丞高守義、都尉張云和三人,這才姍姍來遲。
薛鎮走到眾官吏之前,朝李逸之微微一禮,道:“啟稟太守,下官有政務要處理,所以來遲了,還望贖罪。”
“還望太守贖罪。”
高守義和張云和紛紛說著,只是無論是他們的語氣,還是神情,一點也沒有請罪的意思。
并且,他們甚至還拿出了手巾,擦了擦嘴角的油膩,似乎在明目張膽地告訴李逸之,他們才剛吃過午飯,而非處理政務,肆意挑釁。
李逸之緩緩睜開了眼睛,把一切看在眼里,只是淡淡道:“此事稍后再談,本官現在有件事情,需要和張都尉說說。”
薛鎮和高守義對視了一眼,都是心中詫異,隨后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他們安靜地退后,靜觀發展。
張云和抬頭看著李逸之,他心中其實是很震驚的。
原本以為,今天一早應該能夠聽到李逸之的死訊才是,可是左等右等,卻竟然等來了李逸之的召集令。
張云和心中猜測著,要么是殷開山昨夜沒有動手,要么是李逸之陰差陽錯,躲過了一劫。
于是,為了給李逸之一個下馬威,他特意找到了薛鎮和高守義,三人涼了李逸之一上午,這才緩緩前來。
看李逸之現在的樣子,似乎是來者不善,但是他卻沒有放在心上。
張云和大大咧咧地說道:“不知道太守有何事要與某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