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冠擺了擺手,沒有與他細說。
既然不管怎么做,都會死人,他沒必要讓四位宗師出手。
軍部直接動用熱武器,可直接轟殺南崖。
他有絕對信心,南崖無法活著離開崆峒山。
但是人力有時盡。
即使是四位宗師聯手,也有可能發生意外。
當日明一五個人,一起出手,不也是讓南崖跑了嗎?
“觀棋,讓你的人離開。”
“幾位,帶你們的弟子離開這里。”
趙冠對山上的人說道。
然后轉身離開,為十分鐘之后做準備。
“都回去。”觀棋吩咐一聲,然后便是向著深林之中走去。
“觀棋!”
北臺太清宮的住持攔住他:“你去哪里?”
觀棋看他一眼,沒有說話,繞過他的身子就要走。
“觀棋!”老道長輕喝如雷音,憤怒道:“他是邪修,你還要與他接觸?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人這一生,誰還沒做過些蠢事,錯事?”
“何況,他是我的朋友。”
最后兩個字,他輕輕地念著,嗯,朋友。
老道長攔不住,只對他背影道:“通天觀獨守南臺多年,山中多少人眼紅于你?你現在靠的太近,只會給他人借口。”
“你師傅走的早,囑托我多多照看你,觀棋,聽師叔一句勸,莫要管了。”
觀棋腳步微頓,回頭道:“崆峒山五臺,唯我南臺無宗師。早先彌陀寺搶占翠微山,也不見有誰來幫我,還不是我一人獨守?他們真要搶,我也奉陪。我與南崖走的近,我也改變不了,也不怕他們拿此做文章。”
說完,觀棋大步向前。
他站在崖邊,一躍而前,躍入了山林之中。
“唉。”老道長搖頭嘆氣,只覺觀棋年紀已不小,行事還如此沖動。
林平海看了一眼,收回目光,繼而取出幾張符篆,口中輕語:“下山,斬邪修!”
而后隨手輕輕一拋。
符篆于空中輕轉,劃著空氣迅速穿入了山中。
普通弟子被勒令回觀,南臺通天觀外,這片靠近崖邊,并不算大的平臺,除了軍部之外,便只有十多人。
“他今日必死!”
李文民說道。
明一有些累了,坐在地上,說道:“軍部不會給他生還的機會,但我總覺得不踏實。”
他目光閃爍道:“南崖心思縝密,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可他今日行事,令人費解。”
幾人鎖眉,思索。
的確如他所說。
從南崖裝死,再到他成功進入茅山,拜山斬真人,一路逃亡多瑪群山,再到今日。
所行之事,可用不可思議來形容。
沒有強大的心臟,以及對局面的精細把控,是斷然不可能做到如此這般的。
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會同時惹怒趙冠和林平海。
這實在不應該。
也難以解釋的通。
根據他一貫行事作風,最能解釋的通的理由……他有把握!
有把握面對出手的軍部,依然可安然無恙。
明一正是迅速的想到了這一點,才有此憂慮。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可真的就太麻煩了。
就是他,也想不出,南崖的底氣所在,究竟是什么。
正因為對南崖的足夠了解,他才越發擔心。
哪怕趙冠已經決定,不惜犧牲三百多人的性命,也要殺他。
他還是擔心。
此時,千米之外。
一片濕潤的土地上,有一顆長滿長發的腦袋,詭異的從泥土里冒出來。
腦袋之下的身體,完全沒入了泥土里。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腦袋下的身體,并非沒入泥土。
而是,一個蓄滿了血水的土坑。
只不過這血水上落滿枯葉,才讓看上去如同身體被埋在土下。
某一刻,閉上的雙眼,突兀的睜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