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走在前面的張德謙。
對方好像并沒有察覺到。
也沒有被這份窺視感所驚擾。
陳陽不由心頭一沉。
有時候他會忽略自己對于危險的靈敏感知,從而高估其他人。
但以自己為標準衡量一切,是非常不標準的。
以張德謙為標準,才能更加清楚的分辨出,剛剛那份窺視的背后,所隱藏的危險,究竟有多么可怕。
至少,也是冰肌玉骨。
半山腰。
真衍驀地睜開雙眼,嘴角勾起了笑容:“來了。”
林庭華問:“在哪里?”
“山腳。”
“幾人?”
“兩個。”
“兩個?”
“我們需要關注的,只有兩個人。”
他方才施展的乃是佛門神通天眼通。
這門神通,以他如今施展起來,也只能勘察方圓千米范圍。
超過這個范圍,便只能有一個模糊的感知,不能做到剛剛那樣清晰。
天眼通下,他可以勘察對方的情況,對方卻不能感知到。
或者說,道行未達到一個高度,難以察覺。
事實也的確是這樣。
那只無形的眼睛注視著他們,他們就像是被框在電視中的角色,對于電視之外的觀眾,一概不知。
方才神通之下,他看見了陳陽一行人。
但真正讓他重視的,只有張德謙與巫馬賢兩人。
至于其他人,除了靈修之外,沒有值得他重視的。
如果不是對天眼通有著絕對的信任,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這些異人,膽子如此的大嗎?
只派一名冰肌玉骨的道士,一個筑基的修士,保護靈修?
如果以肉眼看,他或許有所擔心。
其他人,是不是刻意隱藏了道行。
但在天眼通下,這份隱藏無所遁形。
除了張德謙之外,其他人,雖有道行,但實在是不堪入眼。
弱到讓他難以重視的地步。
他將自己觀察得知告訴林庭華。
林庭華道:“會不會有炸?”
“不會。”真衍道:“貧僧施展的乃是正統的佛門神通,神通之下,一切微小無所遁形,一切妖魔自當顯化。”
天眼通帶給他的是絕對自信。
他也不會想到,對方有可能兵分兩路。
在他的考慮中,這一點是幾乎不可能存在的。
“林家主。”真衍正對著他:“我們或許該好好地商量一下。”
“商量什么?”
“離開龍山城。”
“什么意思?”
“林家主,事到如今,你不必對我隱瞞什么。你是商人,我是出家人,連我這個出家人,都有這樣的想法,你沒有嗎?”
真衍搖著頭:“貧僧與你坦誠相待,你依舊對貧僧有所設防。”
“真衍方丈言重了。”
“林家主,貧僧與你直說吧,龍山城,已經沒有你我容身之地。但你我境況不同,你可知道?”
“這是什么世界?這是諸侯國的世界!你只是一個商人,城主要殺你,你只能洗干凈脖子伸過去由他斬,城主心情好,留你妻兒一條性命,你死后還要感激他。”
“貧僧則不同。”
“這世界再大,豐龍威再悍勇,焉敢與我佛門相斗?他還沒強大到可以與佛門分庭抗禮的地步。”
“抓住靈修,送與別城,這天下依舊有你我一席之地。”
“林家主,我只能給你五分鐘的時間考慮,他們就要上來了,考慮好,給貧僧答復。”
真衍言語帶著不可抵擋的誘惑,林庭華一顆心臟,噗通,噗通的跳動著。
真衍說的對。
他只是一個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