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弟子們走上來,說道:“盧住持,你們下山吧。”
他們不為所動。
弟子們猶豫了許久,還是沒有動手。
章程見狀,正要自己動手。
周翀道:“把尸體帶回道場,至于他們,愿意待在這里,就待在這里好了。”
章程立刻去撈尸體,葉庭去拿樹上的道袍。
三人終于坐不住了。
盧住持起身,將尸體護在身后,隱隱有些憤怒:“三位宗師,這是要做什么?死者為大,難道你們連他最后的尊嚴也要踐踏?”
章程冷冷道:“讓開。”
盧住持調整著呼吸,盡量的讓自己語氣平穩道:“陳會長電話中讓我轉告,死者為大,陳會長未到之前,誰也不準碰他。”
“你拿陳玄陽壓我?”章程上前一步:“盧住持,這里是云臺山道場,是道場!不是你云臺山道觀,更不是他陵山道觀!他是會長,卻有什么資格對我云臺山道場指手畫腳?”
盧住持平靜道:“該說我的都說了,若是三位宗師還要執意為之,那我為了遵循陳會長的吩咐,即使明知不可敵,也絕對不能讓你們侮辱彭江江道友的尸體。”
“滾開!”
章程抬手將他撥開,盧住持只感覺一股大力襲來,直接被掀飛了。
趙青心和吳孟川剛要上前,也被掀飛。
雙方差距太大,沒有了世俗規矩的約束,他們難以抵擋。
“帶走!”
周翀卻道:“去給他們道個歉。”
“你說什么?”章程皺眉。
周翀道:“不要因小失大。”
章程思考了一會兒,點點頭,走到三人面前:“三位,剛剛是我一時沖動。但你我都是為了給那小道士一個公道,只是方式不同罷了。”
趙青心冷笑:“公道?請問章宗師,你這里有何公道可言?住持師兄已經說了,陳會長吩咐下來,不準任何人動他的尸體,你為何不聽?陳會長已經在趕來路上,能需要多久時間?你為何不能等?”
章程道:“道場沒了陳會長,一樣能運轉。我們不是三歲小孩,需要一個二十歲的毛頭小子來教我們怎么做,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
“三位早些下山休息吧,這件事情,到此為止。”
說完,他便轉身回去了。
短短十幾秒。
道場大門,再一次的關閉了。
趙青心捏著拳頭,感到無力:“師兄…”
“等吧。”盧住持撣去道袍上的泥土:“等陳會長來。”
“可是道袍被他們拿走了。”
“拍下來了嗎?”
“沒有。”
“沒關系。”盧住持道:“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他們也只是希望事情不被鬧大,基本的同理心還是有的。但陳會長想要借此打壓,恐怕有些困難了。”
盧住持走到一旁,隨意的坐了下來。
道場里。
章程問:“尸體怎么辦?”
“放著。”
“道服呢?”
這話一問,幾人都沉默了。
道服,的確不好處理。
“燒了吧。”葉庭道:“否則若是讓陳會長見了,又要借此發作。”
“燒了?他問起來怎么辦?”
周翀覺得這事兒不妥。
葉庭道:“重在解決事情,其它都是小事。小道士要的無非就是一個解釋,道歉。給他就是。何必揪著這些不放?”
兩人想了想,的確是這么個理。
葉庭隨手輕點,地上沾染血跡和污水的道服,便是著了火焰,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