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
小景靠在竹床上,看著坐在床榻,正自言自語不知道說什么的方青染,問道:“方姐姐,你在干什么?”
方青染搖搖頭,沒有說話,手里的筆,不斷在紙上寫寫畫畫。
“籌集善款?這和發展道門,到底有什么關系?”
“而且善款不好籌集,二郎廟一年的善款也才十幾萬,沒有名氣,就沒人愿意捐善款……”
方青染眉頭蹙的很緊。
陳陽和方青染聊天的內容,她分析了一下,但還是不懂他們究竟要表達的是什么意思。
“方姐姐,你順序弄錯了。”小景忽然說道。
“啊?”方青染疑惑道:“什么順序?”
小景道:“善款啊。”
“玄陽大哥的意思是,靠籌集善款,提升道觀的名氣,而不是先有名氣,再有善款。”
方青染道:“可是,沒有名氣,誰會捐善款?你說的順序,才是反的。”
小景道:“玄陽大哥才不會在意有沒有名氣呢,捐善款本身就是一個能讓道觀名氣在短時間內廣為人知的辦法。”
“捐善款這件事情本身才是重點,至于誰來捐,怎么捐,玄陽大哥肯定心里早就有想法了。”
“是這樣嗎?”方青染看著本子上寫了很多的字,忽然嘆了一口氣。
腦海里浮現出舒柔的面孔,她自言自語道:“我好笨啊。”
小景問:“方姐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
“早點睡吧。”
“嗯嗯。”
……
晚上,八點鐘左右。
陵山市,一座尋常的平層小屋,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
有大光頭的和尚,也有穿著儒雅的中年人,也有一身寬松練功服,頭發鋼針一樣倒插在頭頂上的男人。
“各位最近關注道協了嗎?”說話的是孔廟的會長薛天然。
“想不關注都難啊。”韓木林道:“剛剛上任,就弄的怨聲載道,他這管理水平,真叫人擔憂。”
薛天然道:“如果短時間內的怨聲載道,能夠換來一個全新面貌的道門,換了我,我也會這么做。”
“今天我請各位過來,主要就是想說這件事情。”
“陳玄陽年輕,想法多,且都付諸于實際行動。他的做法一定會引起大部分人的不滿,這一點毋庸置疑。”
“但是同樣的,只要他能扛過這一段時期,他在道協的地位,就將穩固。而且是徹底穩固,誰都不能取而代之的那種。”
薛天然凝重道:“各位,關于陳玄陽是誰,做過什么,不需要我來說,大家都很了解。”
“從默默無聞到今天,他用了多久?一年!”
“如果從僅有的外部阻礙來看,幾乎沒人能夠阻止他的崛起。但到時候,崛起的恐怕不止是他一個人,而是整個江南道門!”
“如果我們再不做點什么,不僅僅是江南的道門,恐怕整個江南的修士圈,都得看他三分眼色行事。”
韓木林大笑:“薛天然,你太把那小子當回事了吧?”
“一個陵山道觀,和一個江南道協,能放在一起比較?你是怎么想的?”
薛天然道:“如果你覺得他做不到,我正能說,你武協落魄到今天的地步,并不是沒有原因的。”
“啪!”韓木林一巴掌拍桌子上,站起來道:“你什么意思?我武協落魄,你孔廟就不落魄?你信不信,再說百年,我武協依舊存在,而你孔廟,連廟宇都將不復!”
薛天然道:“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還是那句話,我今天請各位過來,是為了商量對策。江南道協,必須遏制,若任由陳陽大刀闊斧的改革,后果不堪設想。”
“薛會長的擔憂,不無道理。”了凡大師微微點頭,說道:“這同樣是我佛門近期也在討論的一件事情。”
薛天然道:“了凡大師,可有什么想法?”
了凡道:“靜觀其變,見招拆招。”
“英雄所見略同。”薛天然點頭,看了一眼韓木林,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呢?
韓木林道:“我要一座道場。”
薛天然笑道:“你胃口不小。”
韓木林道:“一座道場,過分嗎?不過分吧?你孔廟有兩座,你佛門有八座,我武協呢?一座都沒有!”
薛天然道:“你武協道場又不是被我們搶走的,你找我要什么?”
韓木林道:“讓武協出力,什么好處都不給?”
薛天然道:“你可以不出力。”
“那就是沒的談了?”韓木林搖頭,看向了凡,后者也不說話。
他兩手一攤:“那就不談了,我武協現在落魄到現在的地步,道門崛起與否,對我們影響不大。我看你們挺有自信的,那就自己解決好了。”
說完直接就帶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