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會長,獻丑了。”
宣明微微一笑,稽首說道。
陳陽還以一笑,說道:“宣明道友在書法上的造詣極高,令人佩服。”
“書法?”
宣明不置可否的一笑。
這可不是什么書法不書法。
而是真正的道行。
他寫的字,早已經脫離了常人所理解的書法范疇。
字,或許一般。
但若是宣紙能夠承負他的字,就是書法大家看見,也不會因為他年輕小,而有所輕視。
他寫的每一個字,用裝逼的話說就是,擁有靈魂!
所以陳陽用書法贊揚他,他并沒有什么感覺。
反而覺得,陳陽有點名不副實。
這就是大名鼎鼎的陳玄陽啊。
實在是令人感到失望。
“陳會長,這可不是書法上的造詣。”
守仁道:“若是不懂的外行人說這種話倒也罷了,你怎么也能以書法來評價宣明剛剛寫出的那幅字?”
“宣明以字顯道意,單是這一份手段,就不知道比一般的道士高明到哪里去。”
“能做到這種地步,足見他對道的認知有多么的深刻。”
“而你,卻拿書法來評價,在我看來,這是對宣明的羞辱。”
宣明微笑看著,不說話。
他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這種話守仁能說,他不好說。
宣寅師兄可是說了,這次交流會,以交流為主,而且陳陽對他們有恩情。
切不可沒有禮貌。
陳陽道:“抱歉,我只看見了書法,倒是沒有注意其它。”
“哼!”
“他的字,普通宣紙難以承載,不能顯形,你怎么能說你沒有注意到?”
“這種話,你說的自己信嗎?”
“我看,你是太注意到了,怕是比不了,不想認輸,才找的這個借口吧。”
守仁語氣很激烈。
陳陽盯著他看了幾秒,心里確定,自己的確是第一次和這位守仁道長見面。
可是這廝的脾氣,怎么這么爆?
我也沒得罪過你啊。
他道:“守仁住持此言差矣,并非說紙張難以承受,就一定厲害。道包容萬物,也為萬物所包容,宣明能將自己理解大的道,通過文字體現出來,的確不凡。但尚且處在第一階段,只能顯出其鋒芒,卻無法內斂。做不到收放自如,不是一定要毀壞,才能體現出厲害。”
守仁道:“你覺得他不行,你來!”
“我……”陳陽笑笑搖頭:“我上去,就以大欺小了。”
“呵呵。”守仁冷笑,不再理會。
以大欺小這種話都能說得出來,這是真的能裝逼。
宣明心里也有些不滿。
陳陽說的是沒錯,但真能做到收放自如的,在場數百人,又有幾個能達到?
恐怕一個都沒有。
就算是那些大宗師,若不是專修于此,也難以做到收放自如。
他對陳陽失望極了。
如果不是對太素宮有恩,以他的性格,定然要說上兩句。
萬法興眼神古怪,這守仁住持,真是不知者無畏。
作為親眼見識過陳陽手段的人,陳陽剛剛那一番話,他絲毫沒有覺得陳陽是在裝逼。
那些弟子也是如此。
樓觀臺的講經臺墻壁上,可是至今都還留著陳陽鐫寫的道德經呢。
場上的氣氛有些尷尬。
但陳陽并沒有覺得尷尬。
那群商人聽的如處云霧之中,完全不明所以。
陳陽看了一眼身旁的方青染,后者還沉浸在其中。
道德經碑文,五千字,看完用不了多久。
不過若是要細細體會,卻不是一時半會能夠體會得了的。
眼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那守仁又得唧唧歪歪。
陳陽輕輕拍著方青染的手背。
后者頓時睜開了雙眼,迷糊的眼神,逐漸清明。
“玄陽,剛剛……”
“到你了。”陳陽問:“有信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