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才,第三次心悸,發生了。
到底是什么在催動著他的心臟。
齊煜不想知道,因為此刻樹林里靜靜的,他附近的風和雪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了。
腳下踩著咯吱作響的冰雪,背包也被齊煜慢慢取下來放在地上。
齊煜的心臟咚咚作響。張弓搭箭,齊煜警覺地看著前方。
什么事都沒有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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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東西一動不動的停在那里。
在它的正前方,一個奇怪的人背對著它,在那里收拾著行李,它慢慢地移了過去。
那個人突然好像感覺到了什么,突然轉過身來。須發雜亂,一身臟黑臃腫,蒙著面只剩下炯炯的眼神看著自己,或者說看著他的正前方,雙手張弓搭箭。
那東西忽然移動了起來,沒有再管面前的人。
因為它也感覺到了,在它的后面,有什么東西正在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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堡壘里黑暗寂靜。
僅留的小窗射進來的光柱,仿佛突然有溫度一樣,刺破煮沸了艙房里的黑暗,四處翻滾。
水房敞開著,平時潺潺的溪水早已不再流動,凝固了下來,變成了冰,或者說,具有冰一樣外廓的靜止的黑暗,完全無光。
更多的黑暗從甬道、主艙,囈語著,擁擠在糖房緊閉的艙門前。
糖艙里爐火早已熄滅,冰冷無聲。
齊霽抱著腿,擠在艙房最角落的地方,雙眼驚恐的看著艙門,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凝固了,即使空氣里的灰塵,慢慢掉落在他晶瑩的眼球上,也不會眨眼。
楓林里的風輕輕吹。
吹過林間,吹過甬道。
吹到齊霽的臉兒,也不冷。
外面巖壁下的空地上,團團綻開的雪花急速直沖堡壘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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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煜等了很久,才慢慢的收起戰斗的姿勢。
難道剛才是自己疑神疑鬼?擺個空架子,搞得自己熱血沸騰的。
放下弓箭,持起短矛,一邊看著林子里的動靜,一邊側身慢慢把登山包背上。左手持弓,右手持矛,齊煜慢慢的往樹林外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