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煜一邊回憶,一邊沿著中軸大道向著自己的家小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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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黑色建筑前,齊煜知道這就是自己的家。
走過六層的旅館——鎮上建筑高度第二名,數過來第五幢就是了。
自己的家變得跟旁邊的建筑沒什么不同,黑色,濕潤,冰冷。
小鎮應該全部都成了如同鬼蜮的黑色森林。
齊煜在自己的家門口,得其門而不能入。
沮喪充滿了全身,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齊煜軟軟的坐在了家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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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什么時候,隱隱約約的囈語,在齊煜的身后響起。
囈語沒有任何實質的內容,就像是那種人在睡夢中嘰里咕嚕的夢話片段。
齊煜還以為自己聽錯了,轉過身來,聲音確確實實存在,源源不斷的從更遠的地方傳來。
那是馬克家的方向,錯不了。從自己家正對面直接穿過去一個街區就到了。
往日里,馬克經常會帶著齊霽,穿過街鄰院落里的柵欄,玩起童軍越野競賽。鎮子常住的人不多,都像是家人一樣,對此也不以為然,甚至停下來會為他們加油。多數時候玩著玩著不少小朋友會加入其中,浩浩蕩蕩,整個街區人仰馬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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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往日的輕松歡樂,齊煜放下背包,輕裝上陣。
把弓背上,提起鹿角短矛,齊煜穿過馬路對面不再存在的院落和柵欄,向馬克家走了過去。囈語不斷的在齊煜的耳旁徘徊,聲音也越來越大。
兩三分鐘的功夫,齊煜就到了馬克家附近,雖然沒有看到馬克家,但是齊煜能肯定,那囈語正是從馬克家傳過來。
齊煜剛從馬克家對面房子的轉角出來,視線里就出現了三個人,明顯不是鎮上居民的人。
齊煜趕緊縮回了頭,在轉角收回身形。停了一會,好像沒什么動靜,又貼著墻壁將視線慢慢移了出去,濕冷冷的液體粘在臉上讓人惡心又難受,但并不影響齊煜的觀察。
三個人全身都**的,會不會是從馬克家跑出來的。這些建筑的內外都是像被澆了一層膠水一樣。
他們頭上,黑色頭盔的東西從額頭環過,罩住了一半的眼睛和耳朵,邊緣露出黑色的頭發。面孔下方帶著黑色面罩,只露出顴骨部位的焦黃色的皮膚。他們身體其余的部位,分布著一些黑灰色的盔甲保護著,腰側都插著帶鞘的短刀具。
三個人有些像戰士,但齊煜很疑惑,這樣的戰士見所未見。
因為帶著面罩和頭環,看不出三個人的表情,但三個人都是擺出警覺戰斗的姿勢,散開來,左手跟右手端舉起一根金屬光澤的棍子,棍子同樣指向馬克的家。
這棍子是槍?馬克家里有什么東西讓他們這樣警覺?齊煜越看越迷糊。
三個人突然開始一點點向馬克的屋子移動,相互還發出一些聲音,棍子所指的方向也變了,不再指向屋子的門口,而是斜斜向上對準了房子的上部。
齊煜將自己的視線上移,馬克屋子的墻壁上有什么東西在那里。
一些他看不到的東西,囈語正從那些東西的位置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