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齊煜反而不著急了。無論是平安回到堡壘,還是與異形再跑一個馬拉松,齊煜表示毫無壓力。
齊煜就在棚子里面揪了一點細細的松枝和樹葉什么的,掏出身上僅剩的打火機,很認真地生了一小堆火。身上的東西都丟完了,這打火機是最后的紀念。這是馬克送給齊霽的禮物,齊煜拿它活命,一個小小的打火機,慰藉了三個人。
有一搭沒一搭的把樹葉樹枝丟到火堆,不大的火焰溫暖著齊煜的臉龐,幾個巴掌大的松塔丟在邊上的碳上煨烤著,燒得一片烏黑,不時有松子烤的太急了炸開來。松枝的清香、松塔的焦糊味、松子的開口聲,混在一起,這味道莫名地讓齊煜愈發感覺清冷。
掰開烤好的松塔,顧不得燙嘴,直接抓出松子就嗑,齊煜那沒工夫再管飲食習慣對牙齒有沒有好處。
斜靠在棚子邊上,齊煜嗑著松子,獨眼熠熠發光像極了護食的松鼠。從回到這里到現在,齊煜都不敢坐下來休息,一方面保持警戒,另一方面繃緊的身體一旦松懈絕對會給自己一個巨大的驚喜。
齊煜很怕自己反應不過來,就站著烤烤火,等等怪,順便隨時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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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計怪物不會來了,等了很久的齊煜暗暗松了一口氣,看著已經黯淡下去的火堆,準備沖刺最后一程回家。
齊煜能夠夜視,這也是他夜里趕路的原因。眼里的樹林,如同早晨天預亮未亮的那一刻,明明還是一片黑暗,卻大致上什么都能看見。只不過戴著頭環,右眼看到的卻是漆黑一片。要不是能看到無形怪物,齊煜早就把這頭環摘了。
不過齊煜發現頭環還有一個好處,就是頭環罩住耳朵的部位,貼著太陽穴和耳廓,有些冰冷,讓人很累的時候也不會頭昏腦漲。想到這里,齊煜也就沒有計較頭環的累贅。
回家的路,齊煜走得歡快極了,步子的幅度不禁大了幾分。
一不注意,齊煜突然感覺腳上好像碰到了什么東西,有點沉,卻控制不住自己飛起一腳,那東西帶著一大片積雪飛起。走過去一看正是來時丟下的瓶子,齊煜不由心中一喜,快到了,腳下更快了幾分。
穿林海,跨雪原。眼前就是獵鹿的空地。
跨進林地的那一刻,齊煜感覺到痛快極了。
費了一番功夫,齊煜還是用獨眼找到了那個小小的窗,人沒過去,心卻早已飛了過去。
這破頭環真礙事,一只眼睛走路太不方便了。
齊煜一邊往堡壘跑去,一邊把頭環從自己頭上摘下來。
摘下來的那一刻,耳旁讓人心靜膽寒的囈語轟然響起,
齊煜仿佛闖進了人聲鼎沸的廣場,
而眼前的雪地白茫茫空無一人,
視野里,雪地上的積雪正整片融化無聲地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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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煜汗如漿出。
他哪能還不明白,自己面前是什么。
眼前分明就是死亡陷阱,自己卻洋洋自得。自己還在烤著小火嗑瓜子的時候,那時怪物怕不早已在這空地上布下天羅地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