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視著手里的照片,不再理會女孩的叫喚,齊煜仿佛怎么也看不夠照片里妻子和小家伙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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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整天都沒有見到那個女孩,也沒有其他人進來。
唯獨一次進來給他換紗布繃帶的,是個看起來年邁粗獷,手腳卻很麻利仔細的男性老戰士。老戰士身材高大魁梧,膚色卻跟那小姑娘不太一樣,反而更像馬克那群人,一身焦黃的皮膚。當然這些人包括小姑娘都像是異國他鄉的地球人,不像怪物那樣一看就不是地球物種。
值得一提的是,老戰士頭發很整齊很干凈,胡須好像也刮過了,下巴光光的。脖子上一圈很顯眼的傷疤,坑坑洼洼,鮮紅扭曲,像被燙紅的鐵絲在脖子上扭過。他頭上帶著用來識別怪物的頭環,關節四肢的護甲,腰間的短刀,這些跟齊煜曾并肩作戰的戰友們一模一樣。
唯獨他手里的武器不是筒棍,反而更像原來那個正常世界里的步槍,卻大很多。啞光泛著黑灰金屬質感的槍身殺氣四射,熟悉的機械感卻給了齊煜久違的親切。
換藥的時候,那槍就靠在床邊,齊煜不禁伸出手來摸上槍身,臉上的表情好像也解凍了。
老戰士也不在意齊煜動他的武器,像齊煜這樣的,就算身體完好,三四個也不在話下,更不要提齊煜現在這么慘。那天老戰士自己從門縫里偷看到的,小艾柔一根指頭就把齊煜摁了下去。
只是后面的場面就不太好看,那天屋子里齊煜的表演很笨拙,卻透露出悲壯的信息,讓人惋惜。而小艾柔這幾天走到那里都是憋著一股氣,身邊的人做事稍微慢一點就慘了。這眼前的重傷男子,是小艾柔發飆的罪魁禍首,卻倒也是真正的男子漢。
老戰士換完了藥,就坐在一旁看著齊煜撫摸著他的愛槍,微笑著掏出一個砂紅色陶制的兩耳小壺,喝了一口里面聞起來像酒的東西,看著齊煜也不吭聲。
齊煜知道藥換好了,就是不舍得丟下手中的槍,恨不得自己扣上一梭子。
要是那天人手一桿這個槍就好了,估計就是另外一種結局,那無形怪物的防御實在是堅固,只有身體上那些大腦是弱點。有槍在的話,不管怪物再高,一梭子過去,總會爆掉幾個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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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玩了一會,齊煜槍口朝外將槍遞回給了那位老戰士,臉上回復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老戰士背好槍正準備出去,看齊煜這么冷漠,本欲邁出的雙腿又退了回來。
走到閉著雙眼的齊煜身旁,老戰士用槍托推了推齊煜。齊煜睜眼有點奇怪看著他,大家又聽不懂互相說的話,有什么好掰扯。
走到昨天女孩留下的大碗旁邊,老戰士學著女孩昨天喝煮干糧的姿勢來了一套。擠眉弄眼的表情讓齊煜為之一樂。
看著齊煜有點笑了,老戰士又雙手在眼睛上揉動裝出哭泣的樣子,跑出了房門,齊煜看的尷尬不已簡直別扭極了,這是行為藝術版的投訴嗎。
老戰士走了回來,站在門口,左拳在右胸行了個禮,向齊煜點了點頭關門離開了。
齊煜明白老戰士的意思,那女孩昨天太難為情沒回來,老戰士估計是她的長輩,演了場戲,替她賠禮道歉。
跟小女生有什么置氣的,只是自己這些平凡人不甘心被人蔑視看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