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霧之旋渦已經散去,黑湖上依舊迷霧繚繞。
狼狽的身影踉蹌著從霧中逐漸顯現,后面懸浮著一堆球一樣的東西,不是齊煜是誰。
面對兩大黑沼首領全身而退,齊煜現在還覺得僥幸。看著亦步亦趨的王供灰球,齊煜更是覺得幸運,唯獨留下的大伙讓齊煜放不下心。
齊煜一刻都不愿停歇,跟著頭環信號,朝著來時方向疾走。再也耐不住性子的他過了一會就切換成小跑,直到奪路狂奔,身后和兩側是緊追不舍的大片水花。納戈唯和黑沼鮟鱇剛離去沒多久,七鰓溺鰻就耀武揚威起來。
之前的戰場還沒有被淹沒,齊煜加速幾步沖過黑水邊緣,那片片水花望著場內的獵物只能再次化成條條黑線,遁身而去。
薄霧中,齊煜望眼欲穿,目光早就盯著了那塊熟悉的巨盾,只是,人呢?
齊煜撿起巨盾,上面傷痕累累,表面鐵柵上無數破痕,裂口凌厲;鐵柵下襯木,白刺爆裂,多處擊穿。最明顯的是盾邊好像被什么東西啃了一口的裂痕。那是屠凡超集火模式的留念,齊煜心中不斷滾動著那驚天一擊,那時大家都倒下了,除了自己。
黯然神傷的齊煜始終卻遍尋不到除了巨盾外其他東西,馬克、何墨、艾特、穆托,四人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不光是人,大家的裝備武器、穆托的補給行李也都不見了,還有穆托丟掉的那顆泰芙努特之目也沒了。除了浸在黑水里的一條踩得稀爛的炒面袋,齊煜什么也沒有找到。
齊煜想起不久前離開的女戰士,至少她看到過馬克。黑水沒有漫過來,外面的危險不大,如果那跟自己亡妻同名的女戰士確實見到了大家,說明情況不是太壞。之前她進入霧之炫舞是一個人,這里有沒有新的戰斗痕跡。說不定其他人已經離開了。
反倒自己孤身一人,帶著王供要盡快送回去,以免女王的怒火降臨才行。全族幾百人的生命,比自己這幾人的生命更重要。齊煜望著身邊浮在空中的王供,有些可惜隱形飛毯不能無人駕駛,要是可以,齊煜自己也可以坐在上面直接回部落,就當公交車了。
齊看著僅有的四個小珠子,不敢試這免費公交能不能坐,萬一承受不起壞了,到時候這些王供無法收拾。
天色暗了,齊煜緊了緊破破爛爛的上衣,有了飛毯這上衣再破再臟還得穿上,這溫度可不是鬧著玩的。抿了抿已經開始有些干裂的嘴唇,齊煜覺得要乘體力還在連夜趕路,在自己脫水前離開這荒涼石原才行。
不再猶豫,齊煜按照信號里的數字和記憶中來時的方向,再次疾走起來,沖入了已逐漸被黑暗籠罩的石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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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處黑暗中,一陣凄厲低沉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接著就是一片重物落地和積水濺起的聲音。
隨后急促的一陣呻吟低沉女聲,含混不清,不明意義。之前那凄厲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跟那女聲此起彼伏,好似在交流什么。
突然一陣喧嘩的水聲響起,凄厲低沉的聲音逐漸暗淡了下去,切切嘈嘈的聲音喧嘩了起來。
最后,一陣充滿悲切和恨意的呼喝,伴隨著踏水的聲音,在切切嘈嘈的聲音中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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