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分頭散了,卡贊就急匆匆往城內軍械營過去了,沒多遠外城就傳來幾聲隱約的鈴鐺聲。
卡贊聽到鈴聲向后看去,遠遠的薩門河岸邊,一根黑長的煙柱直沖上天,氣得錘了下手。真是越急事越多,卡贊又轉頭重新安排了下,才繼續去找老奇倫。
穿過軍械庫禁衛營龐大的營地建筑群和滿是矯健身影的戰訓場,卡贊見到了老奇倫。
老奇倫依舊迷瞪著泡泡的眼睛,窩在椅子上,用肥肥的手指輕巧的剝開石榴皮,就著飽滿的紅水晶一樣的果肉,啃個不停,間或將大口的渣籽噗噗地吐到地上,面前桌子上的莎草紙東一張西一張,上面堆滿了椰棗和石榴皮。
卡贊不敢打擾老頭子吃東西的爽快,他年輕時在這里訓練過,還算知道這老奇倫的脾性。好在老奇倫沒讓他等太久。
老奇倫將亂七八糟的石榴殼一丟,一邊咂吸著嘴里的汁水,一邊含糊不清地問著卡贊:“你是卡贊吧?怎么有空過來?這么久了,沒帶點什么好東西過來?”說完瞇起眼上的泡泡,瞇著卡贊。
卡贊急忙說道:“奇倫大人,事情太急了。你前幾天送到我那里的齊煜不見了。而且他的戰盔,就是你送給他的那頂,被人搶走了。”說完,卡贊就肅立一旁不再開口。
消息已經送到,卡贊只能祈求齊煜多福了。
“哦?”老奇倫沒動什么聲色,粗大手指在桌子上敲了幾下,又問道:“那你知道是誰把那戰盔拿走了嗎?”
卡贊心里一驚,怎么只問東西不問人?沒敢多想,就回道:“據查,跟內城戰場禁衛庶務長有關系。”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老奇倫該清楚的自然會清楚。
“嗯,知道了,你回去吧。這事我來處理。你不要多問了。”老奇倫沒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讓卡贊走。
卡贊應了聲,就出去了,心里長嘆。他不知道身后的老奇倫心里已經嘀咕起來了。
“內城戰場禁衛......庶務長......西王國戰場禁衛的人......不是已經劃給馬克那小子了嗎?看來還是欠火候啊。”老奇倫自言自語,又冷笑了下道:“那戰盔真的是誰想要就要,想戴就戴的嗎?”
坐了一會,老奇倫什么也沒做,只是窩著的身子一傾,又一個石榴到了手里,輕輕一捏,那石榴就化成兩半,卻是滴水未流。
以城守戍衛、王宮為中軸,軍械庫對稱的內城另一側,禁衛營庶務所里,現在只有一人。
庶務所里,門窗緊閉,只有最內一個堆滿莎草紙牘的房間里,窗戶被輕啟了一條縫,陽光從縫里投射進來,照在青白光滑手上奇異的戰盔上,卻仿佛被那戰盔吸收了,那戰盔漆黑無盡,高揚的盔翅閃滅著鋒利的尖芒。
“真是這寶貝啊!”雙手捧著戰盔對著窗前的陽光不斷地翻轉,庶務長細長的雙眼和翹動的細長胡須,無不顯示著主人的贊嘆。
“卡戎大人現在不在,暫代的馬克什么都不懂,我要乘機會把這禁衛營連著那軍械庫,好好盤點起來,等待卡戎大人的回歸。”
“軍械庫,禁衛營,所有的禁衛遲早都是卡戎大人的!而我,將成為東西王國兩禁衛最有權勢的人之一!”庶務長摸著寶貝,藏在黑影里,心里不斷冒出一些他篤定了的野望。
“這樣的寶貝,只有卡戎大人才能配得上,奇倫,你有什么資格,霸占著寶貝數十年!現在它,不還是到了我的手里,成為我最好的獻禮!”庶務長嘴角情不自禁的翹起,準備再欣賞一會寶貝。
“哎喲!”轉弄間,那鋒利的盔翅劃破了庶務長美麗的手指,手一松,戰盔沾上一絲鮮血,咕嚕嚕滾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