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
激烈的吼叫從大飛那邊傳了過來。
還有一些叮叮當當的清脆撞擊聲,從大飛身后那些它噴吐的白霧里傳出。
瞬女?!
齊煜振奮了下精神,剛準備過去,龐大的白色巨軀,再次飛了起來。
齊煜眼睜睜地看著大飛如同被吊起的巨鯨飛過頭頂。
黑蟒的分身大觸就是漁夫久經風浪強健的手臂。
黑色的觸角如同堅韌不摧的釣竿劃出與獵物相等的驚人弧度。
黑色的觸絲就是釣絲,緊緊纏繞住大飛頭頂的釣盤,生生地將大飛拽到了半空。
大飛身上還連著一些細絲,圓潤的銀白色裹在黑色里,那是深深沒入大飛身體的門徒鋼針。
傷口上的白色汁液,隨著大飛的掙扎,四處飛濺,如同魚身上的水滴。
齊煜有些發怔,迷途使者,活生生地被釣了起來,何等驚人!
那些大飛身上的裂口,仍然在不停地噴涂著白霧,齊煜卻只見到了無奈的掙扎,這分明是魚兒離水無助掙扎的腮。
直到又一陣急促地叮叮當當的聲音,驚醒了齊煜。
涅槃的思域里,警訊正在不停地徹響!
這是怎么了!
齊煜有些發愣!
“齊!小心!我要關閉五感了!不要看那邊的黑蟒!去幫瞬女!”
“河圖,你個傻逼!”
兩道思感不分先后,傳送給了齊煜。
黑蟒?不要看?
齊煜怔怔地扭頭,抬首。
眼前的面具飛速地變黑關閉,只是那最后的影像。
齊煜無論如何也忘不掉。
整個坑下,無數的黑霧彌漫。
坑底無數的巨觸黑蟒,向上蔓延。
那些巨觸上,黑鱗一層層卷裹而上。
那些黑鱗的間隙里,無數讓人頭昏目眩的液體在流淌。
那些液體,看不清,齊煜怎么也看不到那些液體是什么。
只是自己非常非常想知道,那是什么。
“不要去想!齊!”
是涅槃。
河圖正忙著全身解數,控制著齊煜身外的黑菱鎧甲,拼命地想逃離這個地方。
“好。”齊煜雖然有些沉迷,但是聽到涅槃這廣袤思域里唯一的聲音,還是將注意力從那些東西上面扭轉過來。
齊煜現在像是在一個籠子里,機械被動地被河圖操控的黑菱甲帶著動作,完全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么。
涅槃遠遠地躲開了齊煜的思感,將自己的思感與齊煜的思感悄悄斷裂開來。
涅槃的身后,無垠的戰盔思域空間里,無數巨大的黑色的裂痕隱隱閃現。
而那些裂痕里無數黑色的觸角似乎跨過無數光年的距離,緊密地纏繞著涅槃。
涅槃切斷與齊煜的思域連接之后,那些觸角開始了對它的撕扯。
只是涅槃一個念頭,整個涅槃戰盔思感空間,掃蕩一空。
如果之前戰盔空間里,還有一些之前的殘存碎片如同坐標一樣標識著空間。
那么現在,真的是空蕩蕩地一片。
除了那個傻逼,涅槃的思感木然地待在整個空間的正中央,對某人無可奈何的吐著槽。
它的后面,河圖一遍偷念著“你看不見我,你看不見我。”,一遍手舞足蹈地揮灑著如同無數星辰一樣的閃亮訊號,那些是控制著黑菱的關鍵。
涅槃感覺這個空間越來越清晰了。
以前這里一片混沌,遇到齊煜之后,現在這里又重新明晰了起來。
剛才那些感覺發生在思域里的事情,以前涅槃只能感覺得到。
現在它,能看得到。
那些裂縫,在它的身體里,像一把刀。
很痛,痛到讓它明白,什么是痛。
在這片空間里,它和它,都活過來了,現在。
只是,有生,必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