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滿月,高懸在天空。
灑落的月光,如輕紗一般,落在紫禁城中各處。
高大宮殿上的琉璃瓦,被這明亮得有些過分的月光照射,似有波光涌動。
中秋之夜,秋風帶著些許蕭瑟肅殺。
在這極深的夜里,紫禁城中依舊有羽林軍在守衛宮城各處,保衛皇帝與后宮妃子們的安全。
作為整個天下防守得最為嚴密,對于外人堪稱龍潭虎穴之地,紫禁城今天卻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沒有人知道他們從何而來,也沒有人知道,他們為何而來。
更加沒有人知道,他們來了。
否則如今,紫禁城決然不會是這般平靜。
他們站在所有人的頭頂,那象征著整個天下權勢的中心,也是頂點之地——金鑾殿。
然而一如皇帝,也只能高坐在金鑾殿中臺階上方擺放著的龍椅之上,讓底下的眾多臣子們叩拜。
不請自來的兩位不速之客,卻要比這紫禁城的主人,同時也是天下共主的皇帝站得要高。
哪怕尊貴如皇帝,也得仰望他們,還看不到他們兩個人的身影。
是了。
這里是無數人心中最高之地,也是現實中極難到達的位置。
如華山之險,只要豁出命去,總有可能爬到頂點。
阻礙你的只是山峰。
可在紫禁城,那可不是豁出命來可以到達的地方。
往往許多人,連紫禁城都沒有辦法踏入,倒在宮門前,成為了連人生中最后一點存在痕跡——血跡,都會被清理掉的亂臣賊子。更別說踏進皇宮,在皇宮中數萬羽林軍的眼皮子底下爬到這象征著天下權力中心的金鑾殿上頭。
天大地大,皇帝最大,不會有任何一個皇帝愿意讓別人踩在自己上頭。
哪怕他是天王老子。
“你來了?”穿著一身黑衣的男人開口,他的黑衣上摻雜著金色紋繡,雖然一身黑,卻顯得氣派十足。
他站在這里,似乎站了很久,又似乎剛剛才來。
在他背上,是黑布包裹著的長條形物體。
雖然被黑布遮掩,可其中的恐怖波動,卻隱隱的散發出來。帶著一股傲睨天下,霸絕天下的霸道之意,時時刻刻在彰顯著自身的存在。
“是啊,我來了。”白衣男子開口。
他穿著一身白衣,純粹,再無一點裝飾的白衣,與穿著黑衣的男人形成鮮明的對比,涇渭分明。
他剛剛才來。
事實上早在一年前,他就應該來到這里。
可年份越長的酒越加香醇,真正的對手百年難遇,所以他才在今天來到這里。
在男子的腰間,佩著一塊銀白色的鍵盤。
鍵盤被擦拭得很干凈,隱隱之間透著一絲亮光,竟是在無意間將月光給蓋了下去。
這是只有盤,長年累月的手指在鍵盤上敲擊,從手指頭滲下的汗液與鍵盤發生作用,形成的厚厚包漿。
從鍵上散發出來的冷冽氣息,若極北之地的寒冰,時時刻刻在侵蝕周圍的人與物。
白衣男子的眉間,他的腳下,金鑾殿上的琉璃瓦上,都結出了一層白色、冰冷的霜。
任何一名鍵客,都夢想著擁有這樣的鍵盤。尤其是那上面盤出來的包漿,更是一名鍵客的畢生心血所寄。
有如此鍵盤,又能夠盤出濃厚包漿,足夠證明來人的身份。
只有鍵神!
鍵客中鍵服萬人,一鍵在手,天下盡俯首之人,是為神者!
他是——西門吹鍵。
他喜歡白色,從來不笑,鍵意凜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