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
葉教授甚至連老同學蘇明月的呼吸聲都聽不見。
寂靜如真空。
她的心跟隨墻上的掛鐘滴答起伏,極不冷靜。
“為什么會受傷?”
終于,蘇明月開口了。
“為了幫我。”葉教授抿唇說道。
可隨即,電話那頭又陷入了沉默。
這令葉教授不安之余,還有些被羞辱的意味。
“我深夜打給你,不是為了炫耀。我沒那么低級。”
葉教授的口吻逐漸變得冷靜而理性:“我聽楚云說過。他只要人在明珠,不管多晚都會回家。現在他藥勁還沒過。所以我才替他打給你報平安。”
這是葉教授的真實想法。
但蘇明月的沉默,卻讓她感到羞辱。仿佛靈魂遭到了譴責。
換做任何其他女人,葉教授都不至于如此別扭。實在是蘇明月給她的壓力太大了。
從高中那會開始,她在蘇明月面前就不夠自信,不夠強大。
此刻,她因內疚自責和慚愧,迫不得已打給蘇明月。卻依舊遭到了蘇明月無聲的制裁。這讓她難受極了。還沒底氣反擊。
“你不用解釋什么。”
漫長地沉默之后,蘇明月口吻清冷道:“我也不需要。”
“你什么意思?”葉教授皺眉。“我說了。我沒必要炫耀。我只是闡述事實,告訴你楚云為什么受傷。你是想罵我也好,譴責我也罷,我認了。絕不還口。”
蘇明月如果真的罵她,譴責她。
葉教授會好受很多。
可偏偏,這個老同學一句“你不用解釋什么”。卻是將葉教授推向了懸崖邊。令她難以為繼。還感受到了強烈的侮辱。
“他幫你,幫葉公館。自然有他的理由。我不需要知道。也不用你解釋。”
電話那頭,蘇明月冷靜得仿佛一臺無情的機器。
葉教授心跳加速。
不是緊張,而是氣的。
這么多年了,蘇明月一點沒變。
她總是一臉寡淡,無欲無求。仿佛世界末日降臨,也與她無關。
她越想越憋屈,越生氣。
“我今晚會在醫院照顧他。”葉教授咬唇說道。
“哦。”蘇明月淡淡回應。“還有其他事嗎?”
葉教授眉頭深鎖。沉聲道:“我會呵護他,體貼他,給他你從沒給予過的溫存。”
“你就算爬上他的床,也不用向我匯報。”蘇明月依舊冷淡。“除非你能讓他把結婚證上的妻子那一欄,寫你的名字。”
咔嚓。
蘇明月徑直掛斷了電話。
站在醫院走廊的葉教授卻臉色發青。呼吸急促。
直至此刻,葉教授終于印證了一句話: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楚云狂。
蘇明月何嘗不是狂妄之極?
瞧你那張狂的樣子,好似我葉雪是拔了牙的病虎,咬不動人?
葉教授眼神閃動,大感憋屈。
她在走廊深呼吸了好一陣,方才輕手輕腳走進病房。
可剛進屋,卻發現楚云已經醒了。
臉色依舊蒼白,還有點蠟黃。可眼神卻逐漸清醒。
“醒了?有哪兒不舒服嗎?”葉教授輕聲問道。關切地走到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