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長峰倒在了血泊中。
他一槍爆頭,死狀凄慘。
沈老鎮定地坐在椅子上,表情卻異常悲傷。
如此一個大好青年,就這么自毀前程,終結了美好的人生。
值得嗎?
為了那點虛榮與驕傲,所付出的代價,卻是全家族的心血。
包括自己的人生。
咯吱。
門開了。
中年人走進房間,看了一眼倒在血泊中的范長峰。
他嘆了口氣道:“沈老。您也不必太悲傷。他再怎么說,也是咎由自取。”
沈老何嘗不知道?
即便他不自殺。等待他的,也將是無比殘酷的折磨、煎熬。
撲哧。
沈老點了一支煙,喃喃自語道:“為什么總會有人干這種愚蠢的事兒?難道他楚云的出身和背景,還不足以讓旁人提高警惕,引起重視嗎?真要這么好收拾。他楚云能活到今天?”
吐出口濁氣。沈老痛心疾首道:“范長峰,你真是糊涂啊!”
……
楚云在酒吧多喝了兩杯。
走出酒吧時,迎面吹來的冷風令他精神一震。
“剛剛收到消息。”跟隨在一旁的陳生低聲說道。“范長峰死了。”
“在黒塔自殺了。”
陳生表情古怪地說道:“據說是當著沈老的面自殺的。”
“也算是一種好的歸宿了。”楚云迎風點了一支煙。目光清冷道。“他要走出黒塔。等待他的結局只會更加殘酷。”
陳生瞇眼說道:“那范長峰這條線,不就徹底斷掉了?”
“他只是個站在臺前的棋子。連黑手之一都算不上。”楚云噴出一口濃煙道。
陳生微微點頭,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著手?”
這是個很致命的問題。
也是對陳生而言,非常棘手的問題。
接下來該如何著手?
太難了。
他很清楚楚云這次面對的敵人是什么性質的大人物。
是一群能讓范長峰心甘情愿赴死的大人物。
是一群或許就算撕破了他們的虛偽面具。也未必能動搖對方身份地位的大人物。
“木子什么時候到?”楚云沒有接茬,而是岔開了話題。
如何著手。這不僅對陳生而言是非常艱難的問題。對楚云而言,同樣艱巨。
他既不是仕途中人。
在燕京城的影響力,也并沒有大到可以左右局勢的地步。
他只不過擁有強力的背景,所以可以橫行霸道而不遭到反噬。
但要他主動改變什么。
這還不是楚云有能力做到的。
“已經在飛機上了。”陳生簡單匯報道。“明天一早應該就能到。”
“等她到了。你們一起來見我。”楚云吞吐著煙霧,目光平靜道。“我有點事兒向你們交代。”
“是。”陳生沒多問。
但他從楚云的態度能夠看出。楚云這次非但很認真,甚至很謹慎。
這也就意味著,楚云打算做大事兒了!
“你現在去哪兒?”陳生好奇問道。
“回家。”
楚云掐滅香煙,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臉龐。
陳生愣了愣,也沒多問。駕車直奔蘇家。
當楚云一身酒氣地回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三點了。
頂梁已經睡覺。
楚云在公共浴室洗了澡,換了身干凈的衣服。便輕手輕腳地鉆進了臥室。
這是頂梁之前對他的要求。
不論多晚回家。別擔心會吵醒她。也不要去別的房間或者干脆在客廳沙發上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