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正汩汩冒出血水。
后背,同樣被染紅了一片。
長劍貫穿了他的身軀。
他卻依舊能夠堅挺地站在地面。
這對老和尚來說,大概已經是極限了吧?
“我送您去醫院。”楚云一把扶住老和尚。
老和尚卻是微微搖頭,只是眼神迷離地盯著楚云:“我這一招,有七步。我只走出六步。是因為最后一步,我想不通,也走不出。”
“你若能走完最后一步。”老和尚說道。“你就有機會挑戰楚殤。也能證明我厄難,不比他楚殤差。”
楚云雙眼通紅,一把扛起老和尚說道:“我送您去醫院。”
他無法接受老和尚會死的噩耗。
他更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脆弱。
他扛著老和尚離開了八號。
可剛出門口。
他就無比震驚地見到了薛神醫。
而此時此刻,薛神醫大概也是楚云最想見到的菩薩。
“快上車。”薛神醫拉開車門。
這是一輛房車。
一輛足以容納十多人的豪華房車。
車廂內,已經擺好了床單被罩。
甚至有無數薛神醫隨身攜帶的醫療工具。
楚云滿身是血,在兩名學徒的配合下。
脫開了老和尚的上衣。
并眼睜睜地目睹學徒去處理那汩汩冒血的傷口。
傷口是貫穿傷。
鮮血也已經流淌出了許多。
豪華房車并沒有啟動。只是靠邊停著。
兩名學徒配合薛神醫緊急處理老和尚的傷口。
楚云坐在一旁。手一陣陣地發抖。
也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他也被楚殤折磨的夠嗆。早已經體力不支了。
“薛神醫。還有機會嗎?”楚云嗓音沙啞地問道。
“為什么沒有機會?”薛神醫面色沉凝地說道。“你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你的武道領路人?”
“什么意思?”
楚云的內心,一陣狂喜。
甚至忘卻了身上的痛苦與折磨。
“厄難大師的心臟,異于常人。”薛神醫說道。“這本是一個隱秘。卻并非無人知曉。至少我知道。”
略微停頓了一下。薛神醫一邊專注著手中的治療。一邊解釋道:“這一劍對尋常人來說,可能當場就死了。但以厄難大師的體質,加上我的醫術。”
“我有信心把他從鬼門關拉回來。”
楚云眼眶通紅,嗓音哽咽地說道:“謝謝您。”
“我和厄難,也算是老朋友了。”薛神醫唇角微翹道。“他死了。我也會感到寂寞。”
車廂內涌現出刺鼻的血腥味。
老和尚的身軀,卻紋絲不動。
唯一動的,只有他那微蹙的眉頭。
楚云不確定老和尚是否已經昏迷了。
還是僅僅只是在半昏迷的狀態下,承受身軀傳來的劇痛。
車廂內,壓抑極了。
薛神醫嘴巴上說的,是輕描淡寫的。
可他在行動上,卻異常地謹慎。
人的身體被貫穿。而且是胸膛部位。
哪怕沒有刺破心臟。不會立刻致命。
但想要挽救這條人命。
難度也是極大的。
大到就連冠絕醫道的薛神醫,也并沒有絕對的把握。
車廂內,緊急救治著。
而車廂外。
八號的頂樓陽臺上。
楚殤的旁邊,站著楚紅葉。
二人就這么并肩站著。
誰也沒有開口。
只是在欣賞這紐約城的夜景。
“你不殺我?”楚紅葉紅唇微張。冷冷質問道。
“你死不死。不重要。”楚殤淡淡搖頭。“因為楚云能否見到你。要看我。這才是重點。”
一個人活著還是死去。
如果連見都見不到。還重要嗎?
至少在某些特定的場合之下。是不重要的。
“不殺我。留下我干什么?”楚紅葉皺眉問道。
“我有必要回答你嗎?”楚殤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