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他們還在搜咱們嗎?”楊永沖著林成棟問道。
“不一定啊。”林成棟搖了搖頭回道:“一會我把衣服烤干,馬上熄火,我們三個在這兒先哪兒都不要去,等幾天再說。”
“嗯。”楊永點頭。
“你說的船什么時候能來?”楊昆盤腿坐在地上問道。
林成棟抬頭掃了他一眼:“最遲一周內吧。這幾年我一直在觀察鹽島周邊的航線情況,每個月月初,都有三大區的運貨船從這邊過,只要聽到汽笛聲響兒,我們就可以趕過去。”
一年半之前,林成棟被派來這個島上搬運過木材,他在工人艙內偷了一條氣墊船和打氣泵藏在了這里,這也是為什么他們開著快艇沒有往遠跑的原因。一來是油不夠用,跑不了多遠;二來是海上不比陸地,不是說你脫離了擺控,就徹底自由了。這茫茫無際的海面上,隨時可能發生危險,憑借幾個人的力量,想逃竄幾百乃至上千海里,那無異于是做夢。
魯濱遜也辦不到啊!
所以林成棟最初的計劃就是,離開鹽島后,就棄掉快艇,然后向斜后方游到這個島上,在這兒隱匿個幾天。等風聲過了,再用氣墊船離開這里,去攔截過路的貨運船,為此他們還偷了武裝人員的信號彈。
這樣干,風險肯定是有,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那都是個死。可即使這樣,他也不想在鹽島待了。那里看不到希望,有的人被強行囚禁了六七年還未曾離開過。他在南滬有牽掛,有家庭……他必須舍命一搏地離開這兒。
衣服烘烤沒多一會就干了,三人穿上后,林成棟打開了自己的食物包,臉色非常凝重。
四個人離開前,是帶了兩大包糧食和淡水的,只不過逃跑時發生意外,背著另外一個糧食包的許濤,被楊家兄弟給活活踹到了海里,所以目前三人就只剩下了這一包吃的。并且這里面多以罐頭和一些醫療用品為主,淡水很少,可以有效充饑的干糧也不多。
林成棟看著大包,臉色有些難看。
楊昆瞧了林成棟一眼,立馬出言解釋道:“不是我倆不救許濤,是當時的情況根本不允許啊。那機槍在岸上掃,我倆一站起來,瞬間就得被打成篩子。而且他還中槍了……你說就是把他拉上來,咱們誰能處理槍傷啊?即使能處理,那咱帶個重患,得需要消耗多少物資啊……最后救不活,咱們三個也完了。”
“小棟,許濤跟咱哥仨的感情不一樣。”楊永坐在一旁,也很實在地說道:“咱們三個從最一開始就認識了,你說要往外跑,我們哥倆就跟你干。你回憶回憶,這四年你在島上有啥事兒,我們哥倆沒幫你?可許濤不一樣啊,他是后加入的,而且膽兒還小……帶著他早晚出事兒的。”
林成棟掃了二人一眼,突然苦笑著說道:“我知道你倆的意思。唉,不過許濤跟我私下里處的也不錯,他沒了,我怪難受的。”
“有啥可難受的,咱仨在島上見到的死人還少嘛?”楊昆擺了擺手,低頭看著糧食袋子說道:“沒了一袋食品,咱還要在這里待一周,那就得節省著用,不然……我怕扛不住啊。”
林成棟聞言直接掏出一罐罐頭扔給了楊昆:“不用在乎吃的,這島上里側有個淡水池,旁邊樹上的果子也能吃,我之前見到過。”
“這個溫度,還有果子能吃嘛?”楊永很驚訝。
“有,一種棕色的果子,外面殼很堅硬,砸開就能吃。”林成棟點頭:“一共就一周左右的時間,咋地都能挺過去了。”
“唉,那就行了。”楊昆一笑,直接打開罐頭說道:“正好我他媽餓了,先吃一點。”
岸邊,那只瘸腿的海鳥,正在用尖銳的嘴鑿著海面上的薄冰,準備覓食。
……
當天夜里,八點多鐘。
松江區外的一處生活村內,魏坤正躺在土炕上,低頭擺弄著手機的時候,大院外突然停下了數臺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