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在定格一瞬間完成的動作,所有在時間縫隙里積蓄的動能終集中于一點釋放。
——砰!
陸澤身后,刀鋒之側,白色氣浪垂直地面猛然炸散。
沒有人看清半空究竟有什么飛過。
但是在陸澤身后五十米,空曠訓練場的后門處,有似西瓜爆裂的聲音響起。
殷紅的血跡鋪滿半面墻壁,一具無頭尸身重重倒地。
陸澤將唐刀【寒嶺】橫于身前,淡淡注視著刀身中映出的雙目倒影。
這柄鋒銳無匹的寶刀依舊滴血不沾。
兩指輕撫刀身,隱隱有龍吟之聲綻放。
陸澤反手擲起唐刀,刀鋒旋轉間分毫不差精準落入刀鞘。
“阿銘,你當年在幼兒園里最喜歡玩的游戲還記得么?”
“老鷹捉小雞?”陸銘有些不確定的說道。
“那你覺得我們是老鷹,還是小雞呢?”陸澤握著黑檀刀鞘,淡然穿過那被鮮血染透的大門。
陸銘忍住不去看那些被切為兩斷的尸體,他咽了一口唾沫,但是眼中卻浮出堅定,語氣透出無匹的堅毅:“老鷹!”
“不。”
陸澤終于回頭,輕輕拍了拍陸銘的肩膀,“我們是獵人。”
而后轉身下樓。
無論是老鷹捉小雞,還是雞群逃避反殺老鷹,這一切都在弱肉強食的自然規律之中。
獵人在一旁靜待,最多當做看戲而已。
但這一切的前提……
是無論老鷹還是雞群,都不要嘗試去做出攻擊獵人的舉動。
因為這樣的話,這個生生不息的生物鏈將會受到來自循環之外的降維打擊。
所以,既然是老鷹就,老老實實當老鷹。
既然是小雞,就努力在這個亂世活下去。
這個世界上的生物,最缺乏的無非是……
自知之明。
陸澤走下樓梯,安靜的站在玻璃門外,注視著里面同樣空曠的空間,和那兩名氣息超然的青年。
出于禮貌,陸澤露出一個短暫的微笑。
而后,輕輕推開門。
陸澤的目光落在最前方……那名西裝革履、眼神陰鷙的面孔上。
少年嘴角輕輕勾起一抹弧度,不知是微笑還是譏諷。
陸澤推門而入。
偌大的輕奢空間內,兩人靜靜相望。
最后那名身著黑紋付羽織的冷峻青年,則在淡淡掃視了一眼陸澤后,安靜的繼續品茶。
……
茶桌上空,攝像頭依然在忠實的履行職責,只不過直播的畫面里已經是一片死寂。
被鮮血染紅的墻壁、地板、大門,堆積的尸體。
這一切都在無聲訴說半分鐘之前發生的一切。
從陸澤出現在視頻之中起,季武的右手便徹底松開了茶杯。
而在四十公里外的電視塔下,穆舍的后背已經冷汗涔涔。
同樣是用刀。
自己的刀法和陸澤之間的差距,卻猶如天塹。
那已經不是一分一毫能夠形容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