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象仿佛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大的笑話,以至于他第一時間甚至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至這一瞬他從格魯·懷斯曼的眼中看到了驚訝,他才從記憶的深處找回名為啞然失笑的情緒。
似鐵片摩擦的難聽笑聲響起。
血象看著緩緩從高空降落的陸澤,搖搖頭說道:“這或許是本座此生聽過最為有趣的話。年輕人,你很勇敢,只是……”
說這話的時候,血象的語氣里真的充滿了某種欽佩。
已經太久沒人這樣和他說話了。
“你的長輩沒有教育過你禍從口出么?”
血象或許想營造出某種和藹可親的氣氛,只是這爛鐵片摩擦一般的聲音,實在有些敗壞形象。
格魯·懷斯曼手中托著圣經書,眼神里滿是悲天憫人。
神不會介入凡人的爭奪,但是會給予迷途者正確的引導。
陸澤冷漠相望,不為所動,似乎真的在等待這三秒鐘。
“咿呀!”
這一刻,一道奶聲奶氣的呼喚反而率先打破了平靜。
法老從陸澤的口袋里冒出頭,看著林韻雪的方向,急切的呼喚。
“咿……”一撮粉色的毛豎起,瑟瑟發抖的兜兜林韻雪的懷中冒出一點點。
若不是聽到哥哥的呼喚,它根本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因為主人的昏迷,它又感受到了太多太多恐怖的氣息,生性膽小的兜兜沒有哭出聲來已經是很難得了。
聽到妹妹的呼喚,法老大大的眼睛里立刻充滿淚花,它仰頭沖著自己主人奶聲奶氣的叫了兩嗓子,同時伸爪指向林韻雪的方位。
“咿呀……”
陸澤垂下眼皮,溫和的看向法老。
“平平安安。”
簡單的話給了法老莫大安慰,這只小波球安靜了下來。
陸澤抬起手腕,三秒時間,不多不少。
“時間已到。”
陸澤抬頭看向血象,淡淡的聲音響起,似是說給自己聽,又似乎是說給兩名絕世強者聽。
“我就不和二位客氣了。”
嗯?
血象和格魯·懷斯曼俱是一愣。
兩人視線有不經意的交匯,傳達出了同一個意思。
這名夏國的新晉戰王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
可是,就在他們這樣想著的時候。
視線里的陸澤,右手輕輕打了一個響指。
姿態輕松隨意。
啪。
這是什么意——
一句話在心中閃過,最后一字卻沒來得及冒出。
天地萬物,便在那高于山海與寰宇的亙古深處涌出的偉力下,輕輕凝固于此刻。
就連法老也包括在內,它大大眼睛里的可憐依然在閃爍光澤。
【時間靜止】!
0.9秒的時間,對于一名站在界限之前的烈風巔峰武者而言,那是足以跨越數百米的寬裕時間。
陸澤動了,似是隨意邁出的一步,卻生生在這迷霧彌漫的空間里撞出一道剎那洞穿三百米的扭曲輪廓。
如盾構機穿透山巒時留下的那條隧道。
中空的軌跡,幽深、震撼。
陸澤左手負后,踏破壁障而來,出現在血象的身側,垂著的右手四指并攏如刀,精準刺入血象右手間隙里。
那渾厚近乎實質的星源力,對于陸澤而言,卻只是粘稠一些的液體罷了。
陸澤的手掌橫在林韻雪的脖頸之前,輕輕回攏。
少女細膩冰涼的肌膚落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