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起兵。”
廉頗聽到王上應許,再次進言道:
“臣常聞兵不行于險境,今欲起兵,當安四方。齊燕世仇,趙魏韓三家唇齒,楚國遠,是故皆安,唯有秦。”
趙王皺眉。
秦趙皆是嬴姓趙氏,但長平之戰兩國結下的梁子大了。
那四十五萬的冤魂是整個趙國所有民眾的恨,但是秦國也傷亡過半,如何能夠不恨趙國。
趙王沉吟了一下道:
“秦王薨,新王服孝一載,安可動兵?”
“春秋無義戰,謀戰以奸詐,秦之虎狼,不可不防。”
廉頗躬身道:
“臣竊聞秦昭襄王薨,太子即位,現秦國公子為子楚,子楚公子與夫人皆于我趙國,還其于秦可善子楚,善子楚則善華陽夫人,亦則善秦王。”
趙王眉頭微微皺起,但是還是道:
“若以一質子安四方,善之。”
自長平之戰后,趙王趙丹便重用廉頗,趙國雖大,兵甲之事,不敢問于二人,唯恐再生趙括之事。
但是即使答應了廉頗,趙王趙丹心氣卻過不去。
“可孤王咽不下這口惡氣,若不是白起那殺才,燕國何敢如此?”
白起是戰國的神話,持兵甲三十七載,攻必克,戰必勝,斬籍百萬,打到六國無人敢掛帥應敵,受封武安君。
若不是其死,天下何等時局尚未可知。
而趙王深受其害,每每回顧長平之戰,必定痛之。
他怎么就會用趙括呢?怎么就會令其轉守為攻呢?那面對的可是殺神白起啊!
見到趙王露出悲相,有臣者上言道。
“君上可聞昔日晉國唇亡齒寒之事,玉仍舊是玉,不過寶馬老矣,此時天降祥瑞,趙國復興在望,王可收悲露喜,待時一血長平之恥。”
趙王趙丹聞言,緩緩平復心血,道:“孤王等著這一天,傳令使人送秦國公子子楚夫人歸秦。”
質子而已,他自然不會因為一個質子而壞大事,而當年長平之戰秦國攻趙,也未曾在乎一個質子的性命。
此時戰局,天下謀以奸詐,而無所不用其極。
但是,那又如何?
上天注定的最大,天于我身后,燕秦豈可奈我何?
想到這里趙王頓時心安了許多。
“流火可曾尋到?”
這時候,昨夜奉詔令尋流火之人硬著頭皮走了出來道:
“不曾,但臣聞之:凡天之異象,無形于世,有相于世,此更顯天之意。”
來人低著自己的頭顱,他也不知道那流火究竟跑去了哪里?
昨日他趕到落下流火地點的時候,地面上只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坑洞,還有烈火燒灼之熱感,至于流火什么也沒有看到啊。
昨晚差點把整個邯鄲翻了一遍,但是還是一無所獲。
他只好編了一套說辭來應付趙王。
趙王皺眉看了看上言之人,半天才開口道:
“此言得之,但國運之事,非慎重無以得之,令遣人立碑文記之,傳之萬世。。”
“諾!”
朝臣拜之,而查流火之人則是緩緩的退去。
趙王沒有追究是因為今日喜,若是明日怒說不定他就要倒霉了。
趙國喜則趙王喜,他需要做點事讓趙王最近不會把注意放在他的身上。
于是,趙國的國都之中,兩條消息火速傳出。
其一:秦昭襄王薨,其公子即位,子楚即公子之位,趙國還其公子子嗣。
其二:天降流火于趙國邯鄲,有象無形,此周武王之時天之祥瑞,趙王令作石碑以記之。
一時間,邯鄲之中,人人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