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時,繁星的夜空映入眼簾,寂靜而深邃。
他躺在地面上,待了一陣子后,才緩緩嘆息一聲坐了起來,先是打量自己,然后再遙望四周。自己不僅已經回復到被燒死前的狀態,就連衣服都毫發無損,似乎從未出過事一樣,而周圍的房屋包括他所處的房屋都坍塌了,仿佛遭受了極大的蹂躪一般。
仔細看去,他還能從沙地上發現了幾具被仿佛被巨大的拳頭捏成扁體的尸體,血液流淌在泥土中。
他已經大抵猜出什么情況了,或者說事情不出他所料。
然而他并不著急,反而朝著黑暗處叫喚道:“女士,出來吧,這十幾天一直盯著很辛苦吧。”
但是無人回應,也無人出來,這一切仿佛只是他的自言自語。
羅旬慢悠悠地道:“真是讓人失望啊,難道你忘記那一晚我們在床上的事情了嗎?——當然我是指那晚在床上你用槍指著我的事情。”
依舊沒人回應。
羅旬輕輕嘆氣:“非得我指名道姓才肯出來?我真的沒有詐你......出來吧,黃嘉瑤。”
清風微動,在這夏季的夜晚中倒是有幾分舒適的涼意,良久過后,一個身影漸漸沉默著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她穿著緊身衣褲,凸顯出妖嬈的身材曲線,一頭酒紅色的長發隨意披肩灑下,她竟真的就是黃嘉瑤,但卻比平時的黃嘉瑤多了幾分英氣少了幾分溫軟。
她沉默著跟隨意坐在地面上的男人對視了一會兒后,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發現......不,或者說從一開始你就知道了吧。”
羅旬悠悠地回道:“這不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么?呵呵,我可不覺得我這樣無趣又枯燥的男人能吸引到你這么可愛的女孩啊,從幾年前開始......大學吧,從那開始你就在裝作我的朋友在監視我了。”說到這里,他頓了頓,補充問道,“你是哪個勢力的?應該不是調查員吧?”
黃嘉瑤以古怪的表情看了他一陣子,隨后就笑了出來:“好吧,先讓我們忘記以前幾年里相處的事情,這次就當做是初次見面吧......你好,我是靈隱學派的成員,真名也確實叫做黃嘉瑤。”
“靈隱學派?”
“宗旨算是跟調查員協會相反的一個組織吧,我們的宗旨是人神隔離......簡而言之,我們認為人與神的深入接觸必然會導致災難,像調查員那樣故意去調查神靈們的情報也更容易引發危機,所以我們......呵,你可以認為是另類的環境保護主義者。”
“聽上去倒像是鷹派和鴿派的區別。”
“哈哈,你要這么認為也可以......不過你剛才可真的是給我表演了一場好戲啊,這樣的死而復生......如果傳出去,肯定無數人會對你感興趣的吧?”
“那你們會說出去嗎?”
“當然不會,我剛才也說了,我們的宗旨是人神隔離,必然不會讓別人接觸死而復生這么危險又誘人的‘神秘’的......不過這是你從西宮娘娘那里得來的能力嗎?”
“西宮娘娘西宮娘娘......真煩人啊你們,整天就在口上掛著西宮娘娘,明明我都無數次重申過自己跟她沒關系了,也不知道她的下落。”羅旬似是抱怨又似是漫不經心地說道,“所以說,西宮娘娘到底干了什么?你們這么多人都要找她?”
黃嘉瑤隱約注意到了,他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嚴謹淡漠了......為什么?莫非是因為那個叫做莊明澈的女孩?
黃嘉瑤解釋道:“嗯,也不算是什么秘密,西宮娘娘跟國際調查員協會里的一位委員的失蹤有關,如今因為那位委員的失蹤而引起了權力變遷。”
“詳細些。”
“簡單來說,十人委員會也不算是一塊鐵板的,勉強可分為兩派,一派支持新的委員長,另一派支持一個更德高望重的老委員,而空缺出來的委員導致了權力真空......有的人試圖找回那位委員以此恢復原狀,也有人試圖讓自己人成為新的委員以此加強己方陣營的勢力。而且很不巧的是,那位委員正好是國際調查員協會在東亞區的負責人,也是本國人,因此也無疑會在這種打著國際主義口號的組織里混雜一些民族情緒。”
“......我大概明白了,我現在被卷入了一場有關國際調查員協會內部的權力斗爭,總之只要東亞區的權力真空被填上就沒事了吧。”
黃嘉瑤無奈地笑道:“雖然你說的很簡單,但是......”
“你覺得我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