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齡原本準備的一肚子埋怨全都熄了火,只能化作一聲表示知道了,以及附帶著其他很多復雜情緒的應承。
“我兒這可不是在拆家,而是一片孝心。
夫君可知最近幾位將軍府上可都讓這些匠人給拆過了,為的都是那叫做火炕的東西。
據說最早是翼國公先用上的,結果老寒腿一類的毛病少有發作。
幾位將軍都有類似的毛病,就央著五王子也派他手下的匠人給各將軍府上都弄了一個火炕。
遺愛這也是好不容易才把人叫來的,還不是覺得夫君你早年間落下了不少暗疾,想盤個火炕讓你冬日里也能舒服些。
這可是遺愛的一片孝心,你卻這樣批評他,不合適吧?”
房夫人當然也沒有一味的威懾,還是有理有據的給房玄齡解釋了一下緣由。
“嗯……”
給兒子道歉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不過夫人在旁邊盯著,房玄齡總要有點表示,于是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房夫人也不為己甚,順勢轉移了話題。
要是只會強勢,她也不可能有如今這不可撼動的地位。
“夫君今日可是又遇到什么煩心事了?
”房夫人自然也知道房玄齡在家里發脾氣肯定是有因由的,多半是朝堂上有什么棘手的事情,就免不了把這種情緒帶回了家里。
多年的夫妻了,又是深通御夫之道的高手,對于自己夫君的性子她自然是了如指掌。
“這不天冷了嗎,雖然近幾年糧食一直豐收,可冬日里還是有人受凍,每年都會凍死一些人。
即便是長安城下都有這種情況,其他州縣只會更嚴重些,唉……”
這種不牽扯機密的事情,房玄齡偶爾也會跟家里人說一下,希望他們多一些憂國憂民的情懷。
“哎?對了,這火炕造價幾何啊?用的什么原料,每日耗費有多少?”
房玄齡猛然想起剛才夫人提到的火炕,眼前就是一亮,忍不住急聲追問道。
對這些東西房遺愛可從來沒關心過,所以在一邊支吾著答不出話來。
倒是一旁的房夫人很自然的接過了話頭,作為當家娘子,又是個精打細算的主,這些東西她可是一直都有留意的。
“這火炕造價并不高,用料主要就是泥巴和一點草木,磚石,主要就是工錢。
我去幾位國公家里串門的時候聽她們說起過,這火炕是很省燃料的。
它旁邊不是有個灶嗎,那灶本就比原來的土灶好用,省柴火,燒飯菜的時候順便就能把炕燒熱。
晚上只要添一把木柴進去,就能暖和一整晚,花費真的不大。”房夫人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贊哥兒還弄出了一種叫做煤球爐的,只需要用石炭的碎渣混合一些泥土就能做成燃料,可以燒上很久,還不用擔心中碳毒。”
房遺愛想起李祐送的煤球爐,此時也不忘表現一下自己。
“看來我要專門進宮一趟了。”
房玄齡聽完變得熱切起來,他一直擔憂的民生問題,好像也有別的法子可以解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