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啼破曉,紅日東出。
官道連同東西方向,既是天色尚淺,早有行人時而走過,所圖的不過是涼爽些罷了,若是等了幾個時辰,日頭正午,那可就要遭了罪過。
依著官道偏南側,有一處樹林,雖然不稠密,也是群樹聳立,原本在炎熱時,這等樹林正位行腳客商便宜歇息的好去處,在這晨間,又顯得別樣孤寂。
“頭領,這消息可準確些,我等在此處守候兩日了,這次若是撈不到買賣,莫非要空手而歸。”
在樹葉枯草間,時而有了蠕動,若非有人刻意去樹林中查看,絕探查不到樹林中的情形,看起伏的模樣,這樹林前后,竟是藏了不下數百人。
此時,說話的正是其中一個蓬頭垢面的漢子。
看其口中聊然的叼著草根,神色間多有焦躁。
“柱子,莫要多言,若真是走空了,權且當是白跑一趟,以往我們又不是沒有遇到過。”
柱子身旁,丈許外,一個同樣掩身的漢子,偏過頭來,看了柱子一眼,口中沉穩的做些回應。
“是極,是極!還是老牧穩妥,嘿嘿!這消息應是不錯,多半是他們路上耽誤了時辰,直娘賊,這些公子哥,就是貪圖舒坦,若是路上遇到了花姐,說不得起不了床。”
靠著前方,半蹲著凝望遠方的漢子,口中嘿嘿笑著,其中意味,便是眾人皆是心知肚明。
“娘滴,等到來了,小爺一定割了他的腦袋,好好出口氣!”
“我呸!你這狗子,還敢夸口,哪一次你不是跑在最后面,何曾有了膽氣。”
“哈哈,還是老規矩,誰搶的,上繳一半,剩下的都是自己的,你們稍后莫要跟我搶。”
被柱子引出了話頭,這些漢子本就是粗魯之人,相互間忍不住調笑幾句,旋即起了哄鬧之聲。
“都不要吵了!給我住嘴,守了兩日,莫要到了節骨眼上,給我頂不住,咿!來了,來了,這群狗賊,真是懶惰,竟是晚了一夜時辰,你等我給我聽好,稍后隨我…嗯?這人…特娘滴,都給我起來,跟我殺,殺過去!”
被柱子稱作頭領,那個半蹲著的漢子,看到前方車隊行進,首尾有十多輛轅車,這隨車的人卻只有二三十,且車隊行進,明顯的加快了腳步,這等時機,如何能錯過!
“殺!殺!”
“都別**跟我搶,惹了勞資殺紅了眼,連你們一起砍了。”
“沖啊,搶糧食啦。”
隨著突兀的吶喊聲,這埋伏在樹林的眾人,終于打起了精神,他們的目標,儼然是官道上行進的十幾輛轅車。
喊著沖殺的眾人,雖然衣衫襤褸,而他們的額頭,卻全部系著一抹黃巾。
青州黃巾軍!
正在行走的轅車隊伍,在黃巾軍出現時,便發覺了異常,當即領隊之人,讓轅車停下,有號令隨行伙計,持著刀槍,做些防備。
居中處,一身素衣渾然包裹不住其肥胖身軀,便是穿著簡陋些,只從膚白面嫩,便可看出這胖子往日一看過衣食無憂。
“賊人來了,是黃巾賊人來了!李教頭,我們快跑吧,你護著我,咱們先跑。”
坐在轅車上的胖子,根本費些腳力,而這片刻間,額頭、面孔上,起了點點汗水,似乎賣力勞累所致。
“三公子何處此言!”在胖子身旁,一個目色彪悍的漢子,一直望著愈來愈近的黃巾賊,朗聲道:“某既然受了錢財,便須盡了死力,若是不能將差事做好,老爺可不會容了我家人,哼,弟兄們,都給我出來吧!”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