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怪我了,怪我了。昨日我便說了,要送還宋兄歸去,眼下,也不必再等些時辰了,今日,我與宋兄說起這些,是想著能與你們宋家,嗯,也可以說是與宋兄你,做一樁生意。”
“莫不是這些精鹽乎?”
“宋兄聰慧!”
“嗯…昨日我已與上師說起,不想再理會家中生意,恐怕要讓上師失望了…”
“這個…宋兄,先不要拒絕,先聽我繼續說些,不定宋兄會改變主意呢。”
如此局面,實則在董蒙的預期中,雖是有了準備,聽了胖子的拒絕,還是讓董蒙有些失落。
畢竟,連羅平這一支黃巾軍都不會吹灰之力入了董蒙麾下,區區一個胖子,對董蒙有了拒絕,落差之下,難免有些感慨。
說了這一陣,董蒙費了口舌,端了備好的熱水,自飲了一碗,忽而想起胖子,也遞過一碗,道:“宋兄,來喝些水。”
“上師…”
“小心些,莫要燙著。”
“呃,謝過上師。”
漢代時期,工商農皆被當做下民,地位屬于最低的那一層,而宋三家中,雖然經營商貨,亦不算做純粹的商賈,在東萊郡經營近百年,也積蓄了些人脈財富。
似宋三這般子弟,自幼受了先生教學,除了那些天分異常的孩童,余下的,大抵便是開始養望進學,也就是所謂的出名,最終到了弱冠時,舉孝廉入官場。
然則,仕途雖被世家把持,這名額也多有稀缺,往往一家中能有一個子弟入了仕途,便是喜慶之事,余下的,諸如宋三這些,基本要著手操持家中的營生了。
宋三形象有損,又是家中三子,原本沒有想過占了進仕名額,往日便隨著家中掌柜學著經營,耳濡目染之下,也精通了察言觀色本領,若非如此,早就被羅平一干人等,在攔殺貨隊時,便會丟了性命。
董蒙作為一個后世人,待人處事,自帶著一種人人平等的做派,讓宋三感到莫名新奇之外,又會多了親近。
對于董蒙的提議,宋三心中有些意動,只是經歷了生死機遇,難免會格外珍惜生命,這是人之常情,本是無甚可說。
聽得董蒙說的和氣,宋三也就將心中所想一并吐出。
“上師,我在家中操持著營生,前兩年,因黃巾亂…因黃巾義士過境,讓田地受損,農戶離鄉,這次拖運了貨物,已是母親私下助我,上師是知兵的,正如行軍打仗,若是接連敗陣,屢戰屢敗,最終不過慘淡收場罷了。”
說到這處,宋三忽而止住,蓋因想起羅平身屬黃巾軍,如今的局面正合了節節敗退。
“上師,我…我并非是說了…”
“無妨,無妨!你我皆是紙上談兵,算不得什么。”董蒙笑而揚手,示意不會尋了宋三的失言,又眉頭舒展,道:“我倒是覺得,宋兄說的這個屢戰屢敗,不為甚好?”
宋三蹙色想了片刻,沒明白董蒙說的意味,沉聲道:“還請上師賜教。”
“若是我,會以為屢敗屢戰!”
“上師…這有什么不同嗎?”
“氣勢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