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你可試些。”
管亥沉沉吸了一口氣,似乎是行刑前的最后決然,手中的鐵錘重重的擊在鐘壁上。
“噗!”
沉悶的響聲,讓管亥不禁退了三步。
羅平快步走了過去,不由分說的從管亥手中接過鐵錘,“噗,噗,噗”的敲個不停,顯是極盡歡樂。
董蒙當即揚聲道:“管亥,如何?”
管亥沉默片刻,對董蒙躬身而起,沉聲道:“管亥謝過仙師指點,若非仙師,管亥至今仍被蒙在鼓中,今日沖撞了仙師,管亥本該以命相抵,只是那鹿平道人著實可惡,若是不能殺了此賊,我縱然身死,也咽不下這口氣,還請仙師成全。”
“我與張角素不相識,也不想與其往來,至于我所知所做,無須向你等做些解釋,今日之事,便到此為止,這成山村受了你的滋擾,多半會影響了他們生計,管亥,你是張角下屬,與我無甚相干,此等小事兒,亦不致于死命,你,權且離開吧。”
“仙師…我…”
“你既想尋鹿平道人,自去就好,容董某恕不遠送。”
“仙師…”
“哎!管亥,仙師讓你走,你還不走呢,快點,跟我出去,莫要再惹仙師不快,快隨我走。”
羅平拉著管亥,踉踉蹌蹌的走出院子,順帶著又回身關上了院門,這才挺直了腰背,臉色怒容。
“管亥,這次我可被你害慘了,先前你只說來問過仙師,我才會允你來,眼下事情到了這等地步,可如何收場。”
“哼!等我殺了鹿平那個狗賊,再提了我這顆腦袋來向仙師賠罪,絕不會將你羅平牽扯其中。”
“你…你…你…”羅平頓時變得氣急敗壞,扯著嗓子,呼喊道:“你沒看仙師已經生氣了,仙師救了我一命,我反而對仙師不敬,怕是成了忘恩負義的豬狗之輩,哎,今日之事,我可是被你害慘了。”
“是管亥魯莽了。”
“哎!事已如此,再說什么也沒有用了,你趕緊走吧,別在這呆了,對了,帶著你那口破鐘,算了,別去煩仙師了,那玩意兒想起來,我就覺得丟臉,今日之事,你我絕不可教旁人知曉,這…這也太丟臉了,還有,你去找鹿平那廝,若是得了活口更好,也讓我出口氣,管亥,你先回去吧,這里,我先應付著,要是找了時機,再跟仙師替你說幾句好話。”
“這個…管亥謝過羅兄了”
方才,董蒙引了管亥羅平兩人,進了院中,其中發生了什么事兒,外面的人不清楚,只是,眾人親耳聽到了鐘聲悠揚,雖然敲打的節奏有些古怪,這聲音亦是聽得清晰。
關于鐘聲的傳聞,余人皆是知曉,如今親耳聽到,心思各有不同,然則大抵知曉,這位看起來很年輕的董先生,定然不是尋常人。
管亥沒有與麾下人解釋些什么,領著他們,沒有做了停留,便折返而去。
這次隨著羅平來的百姓,足有近千人,多數是一直隨著羅平的家眷,先前羅平受了伏擊,又讓這些家眷多了些孤兒寡母,正因為無依無靠,留下是死,隨著羅平或許還有一條活路,羅平才會收攏了這些百姓,至于另外的,多半有了猶豫,沒有跟著羅平前來。
對此,羅平心中愧疚,想著董蒙事前叮囑,沒有與這些人解釋些什么,只帶著這些愿意跟隨他的,來了成山村。
至于管亥,不過是湊巧遇到,同為渠帥,有些話不能與旁人說,卻是可以與管亥說起。
管亥對張角最為忠心,眼見著青州黃巾軍一盤散沙,想著做些歸整,至于頭領什么的,管亥也是不敢自居,手中正好有了‘鐘’,也就行走游說時,以‘鐘’來試探,有沒有真正的有德之人,能帶著青州黃巾軍,脫了困境。